兰家。
兰大夫人正和兰母说起傅知易要外放之事。
俩婆媳还商量着给小夫妻准备点什么东西,路上能用得着。
正说得热闹呢,听下人禀报,说是兰氏来了。
两人一愣,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不年不节的,而且儿子媳妇马上要外放了,她不在家帮着收拾东西,跑回娘家来干啥?
心里疑惑,还是赶快将人给迎了进来。
三人碰面,看兰氏一脸气鼓鼓的模样。
兰大夫人先问了:“怎么了这是?可是那混帐傅鹤吟又给你气受了?还是宁平侯府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了不成?”
兰氏气呼呼的将傅知易和路蓁蓁写给兰家的信掏出来,往桌上一放,就开始抱怨:“娘,大嫂,你说我生了个什么孽障啊!易哥儿那个小混帐,带着他媳妇跑了——”
“跑了?跑哪里去了?”
“为啥跑?”
兰母和兰大夫人唬了一跳,忙追问。
兰氏越想越气,抹了一把眼泪:“那个混帐东西,怕我们把他媳妇儿留在京城,把他一个人赶到南越去外放,就借口说要带着蓁蓁去庄子散散心,然后,就跑了,直接去上任去了——”
兰母一听,松了一口气,笑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孩子年纪小,又是新婚小夫妻,正是感情好的时候,谁不是从这么一阵过来的?你做人娘和婆婆的,应该高兴才是啊?你生哪门子的气?”
兰氏瘪瘪嘴,“我这不是想着去南越多辛苦,条件多差啊?蓁蓁一个姑娘家家的,哪里能吃得了这样的苦?倒不如留在京城里,等易哥儿去那边稳住脚跟了,毒也解了,再考虑放蓁蓁过去。”
“哪曾想这孩子,居然来个先斩后奏,跟我玩这一手?这是拿我当外人防呢——”
兰大夫人毫不客气的道:“易哥儿两夫妻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做婆婆非要插进去做什么?怎么,好了伤疤忘了疼了?当初你要死要活嫁给傅鹤吟那个玩意儿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又是怎么做的?你都忘记了?”
“你当初嫁过去,宁平侯府的老夫人是怎么插手你房里的事情,你是八百个不情愿的都忘记了?我看你就是闲得!”
“易哥儿和蓁蓁两个好孩子,替你把那些麻烦都给解决了,你日子好过了,就想起一出是一出了。”
“易哥儿和蓁蓁是什么情况,别人不知道,你这个做娘的不知道?他一个人远去千里之外解毒,身边没个可以信任的人,能放心?”
“你们做爹娘的不说跟着去,还拦着人家蓁蓁不让去,这是什么心态?”
“知道你心疼蓁蓁,可你也要心疼心疼易哥儿啊!他也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又不是捡来的?更何况,这一去千里之遥,来去花费不知道多少时日。”
“若是易哥儿在南越那边解毒顺利,万一便宜了别的女人,你让蓁蓁怎么办?你想过没有?”
“我看你就是被易哥儿和蓁蓁给惯坏了,他们孝顺你,事事想着你顺着你,生怕你不快活,你倒好,享受着孩子们的孝顺,就只顾自己快活了?”
“你就不为孩子们也考虑考虑?别的跟易哥儿这般年纪的,孩子都能满地跑了。你不让蓁蓁跟着去,怎么抱孙子?天上凭空掉下来一个?”
“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你还好意思回娘家来抱怨?也就多亏了你是我小姑子,不然我这个做娘的都要问你,你做婆婆的愣是要把小夫妻分开,是想干啥?”
“也就是你大哥这个时候还没回来,要是他知道了,你看他怎么收拾你!”
一番训斥劈头盖脸,兰氏被骂得面如土色,还不敢还嘴。
毕竟小时候她几乎是兰大夫人一手带大的,说是姑嫂,实则跟母女差不多。
就是兰母,即使心疼闺女,看了看兰大夫人的脸色,也不敢吱声。
等兰大夫人骂痛快了,去端茶喝解渴。
兰氏才小心翼翼地道:“大嫂,别骂了!我知道错了,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你别告诉我大哥,我这就回去,你就当我没来过——”
说完把腿就想溜。
才出了门,迎面就碰上了下值回来,给兰母请安的兰侍郎。
兰氏捂着脸掉头就想跑。
被兰侍郎喊住了:“做了什么亏心事了?跑什么跑?给我站住!”
来自血脉的压制,让兰氏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
兰侍郎经过她的时候,只轻描淡写地扫了一眼,兰氏后背就一阵阵发凉。
怂唧唧的往角落里缩了缩。
兰侍郎问完了安,顺势坐下来,就看到了桌子上那封信。
是傅知易的笔记,顿了顿,拿起了信,顺势拆开。
三两眼就将信看完了,脸一沉,信纸往桌上一放:“还不过来?等着人请吗?”
兰氏装死不挪窝。
兰母想给自己小闺女解围:“那什么,云娘她知道错了,你就少说两句——”
兰侍郎看了一眼兰母:“慈母多败儿,小妹就是当年你们娇惯太过了,才养成这样的性子。都做人婆母了,还这么不懂事!”
兰母也灰溜溜的低下头去喝茶,不敢再说话,只偷偷给了兰氏一个爱莫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