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家上下饿死,男人都会去城里打工。 回来的时候他们都会提着满满一大袋子馒头或者烧饼,饥荒的时候,半个馒头一块烧饼都能救人的命。 爹兴高采烈地提着馒头走进来,“他娘,狗子!吃馒头啦!” 他兴冲冲地走进来,馒头举得高高的,可看到桌上那锅肉,屋子里飘着的饭香,他突然就僵在那,动不了了。 我余光看到,娘在不停地发抖,她好像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气氛一时之间,怪异而又难耐。 我只得说:“爹,我已经吃饱了。” 我的这句话,就好像压死俺娘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疯了一样地跑进屋里,俺爹也没追,他就是站在那,1米8大个的庄稼汉子,佝偻着背,一下好像老了二十岁。 过了一会儿,屋里都没动静,俺爹好像才终于回过神,猛地追进屋里。 可那时候,俺娘已经咽了气。 咽气的时候,她怀里抱着的,正是妹妹的小抱褥子。】 说到这,恰好一个烟圈散尽。 好像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了这旱烟的呛鼻和难闻。 他们都沉浸在老郑叔话里,不等消化完,老郑叔又开始说了起来: 【俺娘走后,俺爹一直没有再娶。 旱灾的情况迟迟不好,连着城里的人都开始吃不上饭。 俺爹怕把我自己放家里会出事,不管到哪都带着我。 一路上,见到了无数的人,可那时候的人啊,命实在太贱。 为了一口尚不能饱腹的吃食,打死打残的数不胜数。 我就亲眼见过,那有的人饿死的时候,全身上下除了一把骨头就只剩一张皮啦。 边上那些饿绿了眼的人就会用一根长长的竹竿顺着嘴囊进去,一根细细的竹竿硬是能把软趴趴的人撑直了。 再插个对穿用另一根差不多长的竹竿固定成三角的形状架在火堆上。】 说到这,老郑叔停了下来,他似乎在回忆曾经的场景。 孙振飞紧张的“咕咚”咽了一下口水,感觉手都在发颤。 和虎子对视一眼,他哆嗦地问: “叔...叔啊,那架在火堆上干嘛呀?” 老郑叔猛地回过头,直直地看向孙振飞, 他狠狠地吸了口烟,露出黑黄的牙。 突然, 他咧嘴一笑, “能做什么? 烤了吃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