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铃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正坐在一个土坑上,面前坐着一位满脸沟壑、皮肤黝黑的中年女性。 从这位中年女性看她好像看孙子一样嫌弃的眼神,林铃大概推测出, 这是她这部电影里的妈,李翠花。 这部电影的宣传词是走进新农村、发展新农业,摒弃和打击旧封建、旧习俗,弘扬现代主义价值观。 光是看这几句标语,一整套引进人才技术,招商引资、邀请地方台采访宣传扩大知名度和影响力的完整方案和宏伟蓝图已经在林铃的心中初见雏形。 然而, “铃儿,妈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了! 要么你今天跟着我去相亲,要么我现在就一头创死在这土炕上! 立刻,马上死!就死你眼前!” 啧... 她的宏伟目标上遇到了一个小小的绊脚石。 林铃认真地思索了一下,作为项目的最高负责人,家庭和睦团结还是要的。 毕竟,林铃看向屋里他老父亲的供台和遗像。 李翠花同志养大她不容易,表面功夫敷衍还是要敷衍一下的。 只不过,林铃怎么都没想到。 这一敷衍,就耽误了她整整三天! ... 走在村子田间地头的小路上,两边都是枯死的庄稼和发黄的枯草,正是三四月播种的时节,可地里却竟是杂乱和衰败,连个干活的人影都看不到。 林铃灰头土脸地跟在李翠花身后,脸色相比起三天前的红扑扑水当当,就跟半夜被狐狸精吸光了精气一样只剩一脸的菜色。 她期期艾艾地问:“妈,这真的是最后一家了吧?” 李翠花糟心地瞪了她一眼,眼底尽好似划过紧张和害怕, “你说说你!六婶、张婶三天里总共前前后后给你张罗了这么多的相亲对象!你怎么就能一个都没看上呢!” 林铃扯了扯嘴角,“我也没想到,三天里前前后后21个对象,就没有一个长得像人的。 不是歪瓜裂枣就凶神恶煞,不是像劳改犯就是像土行孙。 没相亲之前,我还真不知道咱这旮沓方圆十里还有这么多丑的丰富多彩的丑人。 见第一个的时候我就想,这世界上还能有这么丑的人? 见第二个的时候,我霍的一下,还真有!” 李翠花回想了一下众多相亲选手的长相,可疑地停顿了一秒,她换了个角度劝林铃, “处对象过日子,怎么不能过啊? 你也不能光看人外表,还得看内在!” “哈”林铃冷笑了一声, “是,看内在,见面之前六婶怎么说的? 说是怎么老实,平时轻易不出门。 那确实是不出门,瘫痪在床10年,就连相亲都是躺床上抬来的! 还有一个,说虽然不太聪明,但是下雨天还知道怎么回家, 我一看,确实知道自己回家,就是是个傻子!” 李翠花瞪了林铃一眼,“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比我还封建! 而且你怎么能歧视人家!我都怎么教育你的!” 林铃翻了个白眼,“是是是,你高尚。 那人张婶给介绍了个杀人犯的时候,你别害怕呀!别往我背后缩呀! 要我说,就张婶那张嘴,干相亲实在太屈才了!不去干传销都是传销事业的一大损失! 什么,吃的公家饭,有编制,长得特别有安全感。 就算是当面被揭穿是杀人犯,人都能圆回来: 虽然以前杀人,可是现在学好了,不杀人了! 进过局子的还有上面的关系,都是自己人。” 说到杀人犯,李翠花的心也有点虚,连带着啐了一口张婶缺德带冒烟的,她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 “铃儿啊,这找个人过日子,哪这么多弯弯道道的。 实在不行,咱内在外在都不看,一切向钱看不行吗?” 呵呵, 林铃语气幽幽的,凉飕飕的,“这相亲之前吧,我也觉得物质很重要,人怎么样无所谓。 一定要有钱,只要有钱傲骨算什么! 可是这相了以后吧,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有点傲骨的! 生动形象地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如坐针毡、如鲠在喉、陷入死灰。 这三天!整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