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玉梅脸色苍白地看着季风林,爬到他身边恳求:“不要休妻,除了这一条,你要怎么惩罚都可以。”
先给自己争取一下,只要过了这关,之后的事再慢慢图谋。钱玉凤已经跟季风林和离了,她再好也不会回到成国公府。
季风林想出气,她便苦几个月就是。
“真的可以?”季风林冷笑,“那你自请下堂,要么自裁吧!给了你两条路,选哪一条,自己看着办。”
元氏气得脸上表情扭曲:“季风林!你这叫什么路?钱玉凤不是没死吗?她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听说还带回来一个野种?”
“放肆!”季风林“砰”的一声,狠狠捶在桌子上,“元氏!你说的是人话吗?玉凤没死,那是她命大。
肃儿不是野种,那是我成国公府的嫡子。肃儿的长相随了我父亲,爷孙俩起码有八分相像。
元氏!本国公知道你为什么那么不喜玉凤,因为你害死了她的母亲。”
“你说什么?”
海信候本来要呵斥季风林没规矩,在他家里大呼小叫,还拍桌子。听说元氏害死了他的原配,什么都顾不得了,立即追问。
“元氏害死了鲁氏?你说话可有证据?”
元氏的心里宛如海啸,低头仔细一想,当年那稳婆早就远走他乡了,季风林不可能找到人来跟她对峙。
钱玉梅则是难以置信地看看元氏,再又看看季风林,感觉脑子更乱了。这不说她的事吗?怎么又扯到母亲的身上去了。
“当然有。”季风林朝外喊了一声,“带稳婆。”
元氏听得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海信候再蠢也看出了她眼底的惊惧,慌乱和不安。
看来季风林的话是对的,元氏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纯良,她手上沾了人命,害死的还是他的前夫人。
鲁氏虽然是商户女,身份低微,但她知书达理,温柔贤淑,孝顺公婆,友爱妯娌,善待弟弟妹妹。
更重要的是鲁家用真金白银填补了海信侯府的大窟窿,这是他们钱家欠鲁家的情份。
母亲对她一直满口夸赞,鲁氏出事,母亲难过了好久。后来元氏进门,母亲从未夸过一句。每天只将玉凤养在身边,悉心教导。
稳婆被带上来,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
海信候看着花白头发,满面风霜的老妇,厉声喝问:“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是做什么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是!”老妇跪倒在地,痛哭流涕,“民妇王氏,是个稳婆,常年在京城各大家世府邸行走。
当年,民妇的儿子被人引诱,进了赌坊,输了一千两银子。民妇着急凑钱给儿子还赌债,四处求神拜佛。有一天,有人突然找到民妇,愿意帮忙还债。
民妇感激不尽,可那人提出了条件,要民妇给海信侯府的夫人接生时,造成难产,一尸两命。”
“什么?”海信候看着那稳婆,急迫地问,“指使你的人是谁?”
“是忠诚伯府的一位嬷嬷,她说他们家小姐看上了海信候,要嫁与他为正妻。”稳婆抬头,怔怔地看着元氏,忽然大笑,“哈哈哈!侯夫人!元氏!你可是真有本事呀!
明明是你安排人引诱了民妇的儿子去赌,却将这事压在民妇的头上,逼着民妇去害人。
民妇实在不忍看那可怜的孩子丧命,便没出手,只是按照你的吩咐,要了那位夫人的命。
就这样你还不肯放过我儿子,派人引诱他又去赌,剁掉了手脚,成了废物。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能狠毒至此?
早知道民妇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还保不住儿子,又何必去做?哈哈哈!这都是报应,报应啊!侯夫人!你也会有报应的。哈哈哈!哈哈哈!”
元氏脸色难看,嘴唇一丝血色也没有,海信候朝外喊了一声:“来人!将夫人院子里的人都抓来,本候要一个一个拷问,当年的真相是否如这王氏所言。”
“不要啊!侯爷!你若真如此做了,让妾身的脸面何存?”元氏跪在海信候面前哭泣,“妾身又当如何立足?”
季风林冷笑,半点情面都不给元氏留:“如何立足?害死了侯爷的嫡妻,可有想过让侯爷如何面对?
岳父跟小婿一样命苦啊!都娶了蛇蝎心肠的女子,嫡妻都被害死。忠诚伯府真是好教养,人说娶错妻,毁三代,一点不假。
害死我岳母都不算什么,元氏更厉害的手笔还在后头呢?当年鲁家出事,那可都是忠诚伯府和元氏做的。来人!带忠诚伯府的人。”
钱玉梅和元氏都被季风林给整懵逼了,搞不懂他怎么就找了这么多的证人,再一再二又再三。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调查这些事的?
季风林:“”
从玉凤死的那天就开始了,机缘巧合,许多重要人证都被我找到并养了起来,就等着有一天能派上用场呢?
这次季焕带来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瞎了一只眼,毁了半张脸,断了一只手,瘸了一条腿的老男人。
他很瘦,佝偻着腰背,见了海信候要下跪,被季风林挥手免了。
“不要多礼,把你知道的有关于鲁家的事都告诉海信候,有啥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