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抱着楚潇潇,看她睡着了才放下,交代杨氏:“天大的事暂且丢开手,照顾好自己和潇潇,明日我再来看望你们母女。”
婆母对几个儿媳妇一向很好,不管她生哪一个,月子里都会来看望好几趟。杨氏一点都没怀疑什么,反倒认为老太太的举动很正常。
午后,楚一尚来了,手里拿着个金箔纸做的小灯笼,提到楚潇潇面前,不停地晃。
“妹妹!我是四哥!看看四哥!这个灯笼是专门给你做的,我还央求三哥在上边画了画呢。”
【啊!四哥!金色的灯笼,好好看啊!】
楚一尚听见妹妹说好看,笑得很开心:妹妹喜欢金色的东西,他特意寻金箔纸做的。
杨氏抱起楚潇潇,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手臂微微抬起,她的眼睛能更好地看见四儿子手里的灯笼。
楚潇潇躺得很舒服,不停在心里夸赞杨氏。
【娘亲!你真是太懂我了!爱你哟!贴贴!】
听说女儿要贴贴,杨氏低头,用自己的脸贴了贴女儿的,软软的小脸有绒毛,轻轻地碰触过去,还会有一点点麻麻痒。
【啊!娘亲身上好香,唔!是我喜欢的味道。】
楚一尚晃动着手里的小灯笼:“妹妹!你看,这个灯笼有六个面呢。这些字是三哥帮我写的,兰花和梅花也是三哥画的,这里的石头和假山是四哥画的。”
楚一凛很会读书,字也练得不错。
字体粗犷豪放,充满力量,字形洒脱自如,气势磅礴,迎面一股古拙质朴,清新淡雅的气息。
九岁的人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实属难得。
【三哥的字写得真好,梅花和兰花也画得不错,就是命不好,早死。】
杨氏:“”
不会的,有娘在,娘不会让你三哥出事的。
楚一尚:“”
三哥真的会死?
不,不会。
三哥会避开腊月初八那天,去书院也不去藏书楼。
这的确是楚一凛说过的话,当时从这里跑回去就赌咒发誓,以后再不去藏书楼了。
谁去谁是狗。
他才不想被烧得乌漆抹黑,成为一具黑炭呢。
“妹妹!你快点长大哦!三哥说要考个状元回来给你。”楚一尚不停抖动着手里的灯笼逗着楚潇潇,“四哥以后考个武状元,明天开始就好好练功。”
楚潇潇脸上无意识地笑了一下,四哥可真敢说。
武状元是那么好考的吗?那得闻鸡起舞,寒冬酷暑不停歇地练习才行。
看见她笑,楚一尚好开心:“娘!妹妹笑了,妹妹笑了。”
杨氏跟着开心:“是,妹妹笑了。”
楚潇潇无语,她是想笑来着,可惜太小了,不知道怎么控制面部表情。
应该是无意识的肌肉抽搐,被理解为“笑”。
笑就笑吧!看在四哥这么开心的份上,不反驳他。
【唉!四哥啊!你长点心啊!】
楚一尚愣了一下,很想问问妹妹,为什么他要长点心?
他没长心吗?下意识摸了一下胸口,摸到了“扑通扑通”跳着的心脏。他有长心啊!怎么还要再长?
杨氏则是屏住呼吸,仔细聆听女儿的心声,生怕错过了一丁点。
柳依依对她的四儿子做了什么,难道在他身边安插了人?
小家伙吧唧了一下嘴巴,吐出一个口水泡泡。
【四哥啊!以后不要去水边,你是被人推进人工湖里淹死的。找到你时,已经泡得发胀,面目全非,肚子鼓的比灯笼还大。】
六岁的楚一尚手一顿,忽然发现手里的灯笼不香了。
他会被人推入湖里淹死?还泡得发胀?妹妹是不是故意吓唬他的?
转念一想,这是妹妹的心声,谁都听不见,只有他能听见,肯定不是故意吓唬他的。
这是真的。
是真的。
真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要,不要,不要。呜呜呜!”
楚一尚把灯笼往楚潇潇怀里一放,转身跑了。
楚潇潇没想到他会哭出来,还哭得那么伤心,得,她又吓跑了一个。
杨氏抬头看着四儿子的背影,眉头紧锁,女儿虽然没说是谁推老四入湖的,但她心里明镜似的。
肯定是柳依依派人干的,为了让楚之南站队端王,灭掉他的妻儿,让他深受打击,再让老太太“病入膏肓。”
然后她请人来医治,药到病除。
楚之南和公爹肯定十分感激她,护国公府走投无路被她救助,最后不得不站队端王爷。
柳依依!你真能耐。平日里瞧着中规中矩,柔弱不堪,其实心思狠毒,手段狠厉。为了你男人的大业,将她母子(女)几人全部杀害。
楚潇潇吧唧了几下嘴巴,打了个哈欠,随后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没办法,她现在越来越适应小婴儿的生活了,每天不是吃就是睡,连脑子都退化了。
想控制都控制不了。
就像吃手这事,只要有机会,就会忍不住把手塞进嘴巴里啃。
啃得津津有味,口水横流。
杨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