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玉彻底败下阵来,他不明白黎阳为什么会对自己流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不仅让他的心狠难受,同样的,就好像自己即将要失去什么贵重之物那般。
满嘴的余香也瞬间变得索然无味,他机械性的嚼着,越想越是委屈。
“故乡的桃花估计又要开了呢。”
黎阳望着天空,仰面躺在地上,婢儿抱着双腿坐在他旁边,昏暗的篝火下,众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又像是鬼那般摇曳着晃来晃去。
琴心弹了一首曲子,让人们的心情缓缓松懈了下来。
黎阳闭着眼睛,到后半夜之时,忽然看向姜成玉所在的方向,见对方正皱着眉头以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自己。
黎阳轻轻一笑,将衣服搭在婢儿身上,然后走过去小声问道:“睡不着么?”
姜成玉挤出一丝笑容,他还在为黎阳的表情而难过。
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在难过了,这便证明友情二字,已然刻画在了他的心中。
只有真正的朋友,才会走进心里,才会去感受痛苦与快乐。
“走走?”
姜成玉点了点头。
琴心默默将木柴丢进火堆,毕竟是冬天了。
山海虽然四季如春,但晚间的温度仍旧让身为炼气士的他们,感受到了寒冷,这也不得不说山海的奇怪。
鬼墨用树枝在地上写下了正阳二字,瞳孔有一刹那,变成了血红色,而他的头发也在此时骤然由黑转白。
……
“你好像很有行事。”
姜成玉仍旧是满脸的倔强,笑道:“开玩笑呢,我姜成玉会有心事?”
黎阳也不点破,见对方难受的表情,明明都写在了脸上,却还强行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也就只能骗骗自己罢了。
两人走了一段路,下半夜出现了瘴气,也不敢随意瞎逛走得太远。
一路上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很压抑。
姜成玉没忍得住,问道:“黎阳,问你个问题。”
黎阳回头,目光温和:“请说。”
“我算是你的兄弟吗?”
黎阳不假思索的道:“不算,但你是我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的道友。”
姜成玉松了口气,这让本就显得难受的他,似乎变得更加落魄了,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我是不是仍然高高在上的样子?”
“还好吧,毕竟你是大世家门第出身,这不怪你。”
“你不也是小侯爷吗?”
这话黎阳无法反驳,他向来以店小二自居,但那位坐镇北原,打得蛮族节节败退的郦靖侯大夏柱国是他老爹的事实是始终无法改变的。
姜成玉压低了嗓音道:“我难过的原因很奇怪,刚才你看我的表情,像是针扎到了我心里,我其实很明不白,我以姜家的身份,带着你一起来到山海去救大玄仙门的曹天娇,按道理说,已经坐到了义气二字,你说是吧?”
“嗯,做到了。”黎阳语气很平淡。
“那你为什么是这样的态度?”
这口吻,哪里还像是什么高高在上的姜家少主,反倒有种小女儿撒娇的模样。
黎阳问道:“你是因为义气而来,还是因为某些不好说的原因不得不来,又或者说,你在图谋什么呢?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黎阳问完,一双明亮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姜成玉,褶褶的眼光让对方心虚的将视线移开,不敢与之对视。
“你看,你连和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如果你真的问心无愧了,又何至于这般难受,大概是你意识到了我们应该是成为真正的朋友的,可又因为夹带着私心,所以这让你煎熬,让你有些不爽,对吗?”
姜成玉老脸一红:“我能图谋你什么,图你这一身高大挺拔的身体?扯犊子呢,我又不搞基。”
黎阳见对方还不承认,也懒得继续解释。
实际上在看到姜成玉这般难受以后,他已经接纳了对方。
“既然是朋友,那也是兄弟,帮忙算不得人情,也不算欠下的债。”
黎阳留下这句话,便回到了婢儿身边。
晚上的山脚下瘴气弥漫,时不时的还有鬼哭狼嚎从四面八方传来,让人不得不提起小心,万一蹦跶出来什么怪物,那就倒血霉了。
“其实你们不应该来的。”
黎阳看向琴心和鬼墨,又道:“本身这事儿和你们也没有关系,跟我过来指不定会死在这里。”
他说的很平静,似乎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
琴心轻声笑道:“这叫仗义。”
说完,还狠狠拍了一下胸脯。
鬼墨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这番话把。
黎阳认真道:“这次要是活着回去,你们那件事我会好好帮你们的,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琴心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