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阳试探性问道:“那座桥,那片海,那条船,还有海对面到底怎么回事?” 王座男子咧嘴道:“你还真敢问啊。” 这关乎到胡桃的生死,黎阳哪里敢大意,便将自己在环境中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王座男子听完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就靠在那吊儿郎当的眯着眼睛,像是在听一个没有半点意义的冷笑话。 黎阳问道:“可以告诉我吗?” 王座男子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我敢说,你敢听吗?” 黎阳认真道:“我有什么不敢听的。” 王座男子收起笑意,一本正经道:“我指的是我说出来,你也听不到,规则不允许,只要还在这天道范围内。” 这下,黎阳算是彻底明白了。 王座男子低估道:“不论是古天庭,还是地府,亦或者九幽,都在这大天下的意志范围内,明白吗?包括你们的妖蛮二族,真正要脱离这里,跳出这里,你现在还不够呢,那书呆子到现在虽说看透了一切,那看透了又能如何?还真敢把这里毁了不成?” 随后,王座男子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道:“大劫降临不代表毁灭,也许是新生呢?正如妖蛮和人族的争斗,即便是这天下,也会有争斗。” 最后几个字,黎阳听得不是很清楚,凭借着王座男子的唇印,大致猜出了一丝,他心头瞬间泛起滔天巨浪,对世界的认知,也在此刻刹那间颠覆瓦解。 王座男子不客气道:“所以我才告诉你,什么时候你真正有实力可以听到这些话了,再来找我也不迟,现在为时尚早,大劫又不是一天两天就结束了,人也不是一瞬间就死光了的,天外天还有那么多仙人在那守着入口呢。” 黎阳不想听这些话,便问道:“那座桥,那片海……” “你又来了。” 王座男子看着倔强的黎阳,叹息道:“你还真是个榆木脑袋,海就是你看到的黄泉河,桥就是奈何桥,至于你那心上人,放心吧,死不了,地葬没这么大的胆量收了她的命,甚至巴不得赶紧把她身上的诅咒赶紧治好呢。” 黎阳终于有点放心了。 王座男子见他轻松的表情,却忽然生了气:“所以在你眼里,万物都比不上那姑娘是吧?” 黎阳刚才还平静的心,顿时变得七上八下。 老实说他和王座男子并没有多少感情,即便是师傅师傅的叫个不停,不代表就真的有浓浓的情谊。 王座男子忽然又换了语气道:“也是,如果连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了,那又何谈守护这座天下呢?” 他看向黎阳的目光,再次变得怪异起来,一会儿摇头,又一会儿点头。 黎阳心里忐忑不安,不晓得对方在憋着什么古怪念头。 王座男子站起身子,举起手,虚空的铁链哗啦啦作响,而快速下沉的地府,在他起身后,猛然一滞。 王座男子闷哼一声,道:“你都这么坚持,我也不能放任自己这么自甘堕落,多丢人,能被你叫师傅可不容易啊。” 他嘿嘿一笑,抬手一挥,黑暗中竟传来一声孔雀的鸣叫声,而后散发出刺眼的五色光晕,狠狠撞击在地下的红色漩涡上。 这光晕在触碰到红色漩涡后,便见到那漩涡以极快的速度收缩,短短的刹那,便缩小了至少一半。 在漩涡当中沉浮的尸体,犹如在水中直立了起来,黎阳看不到他们的脸,却能看到他们踩在漩涡上,像是树干那般。 空洞的眼神看着四周,浑厚的古帝气息在整片虚无中回荡,这是黎阳见过比巡视在大夏各大洲的圣人还要强大的气息。 要知道,这还只是尸体散发出来的余威啊。 黎阳口干舌燥,无法想象古天庭时期的那些炼气士到底有多强,这地府的十大帝君又该强大得多离谱。 “他们这么强大,不也死了么。” 王座男子一眼便看透了黎阳心中所想,笑道:“时间没有永恒,只有轮回,可这轮回也不代表能够消除一切业障,所以这天地也挺可怜的,既要让自己哺育的生灵变得强大,又要承担他们互相争斗的恶果,同时又希望他们能够有朝一日,站在那个尽头,和另外的强者战斗……” 说到这,王座男子便啧啧道:“还是你好。” 黎阳被这番话说得摸不着头脑。 王座男再次叹息道:“行了,回去告诉那船夫,我还能坚守一阵子,也等得起,我这一身铁骨头,没那么容易融化的。” 说完,一巴掌便将黎阳抽出了这个空间。 等一切都趋于平静后,才独自看着下方漩涡内的尸体道:“天地所生的孩子,叫什么?天子?不对,人间的皇帝就是这个称呼,那该叫什么?天地之心?他终究是个人啊,虽然融合了最强大的几种血脉……” 王座男子一阵嘀咕后,蓦然笑道:“真是个四不像,啧啧,杂货?” …… 船上,看着醒过来的黎阳,那位披着斗笠的男子,看向他之时眼里有了几分期待,黎阳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有些想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将身体丢在那红色漩涡中,然后又把意识留在这第四地狱的。 最重要的一点是,第四地狱并没有跟着地府沉没,反倒被对方剥离出来,隐匿在人间。 于是,黎阳向着他点了点头,男子欣慰一笑,此刻,煮茶水的少女还在岸上叉着腰对着一群鬼混大骂,而喝了往生茶的胡桃和婢儿,仍旧还在沉睡当中。 男子终于开口,他道:“其实我们都在等。” “等什么?” “等你。” 黎阳脑袋砰的一声,晕晕乎乎的看着对方,却发现对方的身体,竟然在逐渐的透明化,一缕蔚蓝色的光芒,落到了胡桃的身上:“生存和毁灭,都在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