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着明月坊外的灯笼四处摆动,像是鬼影,白天发生的事儿始终在黎阳脑中徘徊,他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眼看着在门外晃悠的影子还没有要走的迹象,他便熄了灯,然后翻身上梁,铁剑条抱在怀里,没过多久,门被人轻轻推开。 一道身影刹那冲了进来,随后举剑往他的床上刺去。 那人刺了个空才发现中计,正要逃跑,但黎阳哪里会给他机会,三境武夫的体魄,只是瞬间便拿捏住了对方,生锈的铁剑条抵在对方脖子上,黎阳打了个响指,蜡烛点亮,这才发现眼前的人竟还穿着夜行衣,脑袋也被一块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你是谁?” 夜行人显然没想到会被发现,裸露在外的眼睛,射出怨毒的目光,似乎面前的少年,是他恨不得咬牙切齿也要扒了皮抽了筋的仇人那般,对方没有说话,抬手一招,手持一把举剑由上而下朝着黎阳斩了过去。 “剑客。” 黎阳吸了口凉气,扑面而来的切割之气,让他心头发毛,这是个高手。 黎阳不敢大意,运转周身灵力,铁剑条哗啦一转,暴涨的剑气弹开对方的举剑,顺势一脚将对方踹在地上,这里的异常很快引起了胡桃的注意,不等黎阳问话,彪悍的胡桃便直接以噬魂枪捅穿了中间的墙壁,出现在他面前。 等看见面前还有个蒙面人后,他大惊失色,问道:“怎么回事。” 黎阳皱眉道:“刺客,已经在外面监视我好久了。” 黎阳想起程谨严和风满楼还没回来,着急的道:“老程他们还没回来。” 胡桃反应过来,道:“肯定是遇到麻烦了。” 胡桃见刺客不说话,噬魂枪毫不犹豫的捅了下去,枪头的狗头张着血盆大口,一把咬在对方的鼻子上,痛得蒙面然惨叫不已:“最好老实交代,不然让你死无全尸。” 黎阳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夜行人没有给黎阳机会,身体一阵抽搐,竟死掉了。 又是个死士。 一个人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怕的,他不惧暗中有人要对他不测,最烦的便是这类死士,让人防不胜防,还拿不到半点有用的信息。 胡桃用长枪挑开对方蒙在脑袋上的面巾,一张娇俏的少女脸庞出现在两人眼前。 看年纪充其量不过十七八岁,刚刚跨入炼气士的大门,连境界都不是太稳定,而且尸体上还残留一种诡异的气息,似乎服用了某种邪门的丹药。 胡桃见多识广,洗了洗鼻子,神色严峻,道:“她被人控制的,本身只是个凡人,但在药效的控制下勉强跻身一境,成为填海炼气士,你看,她胸口上的铃铛,就是控制她的东西。” 长枪一抖,顺势将对方衣服挑开,果不其然,当对方身体出现以后,黎阳骇然的发现,她的身体早就腐烂不堪了,刚才闻到的异味其实就是她身体腐烂的味道,看这模样,只怕是死了很长时间的了。 有人在控制尸体,而且还专门针对黎阳下手。 黎阳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不由得心头大震,问道:“你认得出来是什么下的手吗?” 胡桃还未答话,少女尸体上的铃铛忽然爆炸开来,猛烈的火焰刹那将整个屋子吞噬,熊熊燃烧的大火,一刻也不停息,几乎是电光火石见便将整座明月坊给烧了起来。 胡桃带着黎阳快速离开明月坊,调至对面的楼顶,遥遥看去,面前奢华的明月坊主体,却在大火的焚烧下纹丝不动,细心的黎阳发现在大火的中央,有一道淡淡的光幕将火焰隔绝在外,看起来烧得猛烈,实际上并没有对这座建筑造成多大的伤害。 “辟火阵,这明月坊有点东西啊。” 明月坊发生大火,让里面的人一阵大呼小叫,好些衣衫不整的少女和一些男性宾客从里面跑了出来。 黎阳看到兔公站在门外,脸色阴沉,原本猥琐佝偻的小身板,忽然挺得笔直,他但手掐诀,天幕上空顿时凝聚一团阴云,随后水流如柱,冲刷之下将大火熄灭。 胡桃眯着眼睛,道:“好家伙,真是个好家伙,那兔公居然是筑基期的炼气士,了不得啊,真是了不得啊。” 难以想象,一个偏远的小镇,偶然有商队过来参加拍卖会才会热闹起来的小地方,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个厉害人物,且这个人物居然是一座花楼里面的兔公,那他的老板呢?又该是多么厉害。 黎阳感慨道:“难怪敢在这里举办拍卖会,看来他们是有底气,根本就不怕出现什么问题啊。” 胡桃不置可否,道:“那也不一定,明月坊一天内连续出现问题,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看看多难看,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黎阳吃惊的看着胡桃,难得听到这么一句懂事的话。 他本身就不想参加拍卖会,到这里也只是路过。 身边微风荡漾,两抹身影出现在他们身边,正是同住在一层客栈的缺大德和朝阳婉之。 缺大德看到被熄灭的大火道:“见鬼了,见鬼了,筑基期的炼气士在这里当兔公。” 刚说完,一支长剑从天空掉落,插在明月坊门前。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的兔公看到这一幕,暴跳如雷,身上灵光闪现,他昂首挺胸,夜幕之下,那双细长的丹凤眼犹如火焰,巡视着四周,随后纵身一跃,飞向黑暗之处。 “啧啧啧。”缺大德忍不住一阵感叹。 这里的动静瞒不住众人,刚才燃烧的大火几乎让小镇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群士卒从远处街道跑了过来,黎阳看到了人群中的刘槟,而对方也看到了他,刘槟下意识的给黎阳做了个手势。 黎阳还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凌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