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长青追不上胡桃的速度,只能在后方发出仰天长啸,悲愤的声音在山林中回荡,可路过的炼气士们都没有多看他一眼,也并未因为一个同道中人的死亡而悲伤。 如果连生死都看不透,那就别走炼气士这条路。 古长青含泪将被黎阳劈开的尸身拼拢,双眼通红,发了疯的开始刨坑,大雨滂沱而下,似乎都在为他流泪。 四周的路途混合着雨水灌满了大坑,他深深的看了眼死去的大哥清风,将其推入土坑中,最后将泥土全部填了进去。 古长青靠在泥土堆旁,面无表情,大概是眼泪已经流干了,心衰到了死亡,浓郁的悲伤之气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 许久过后,胡桃才停下脚步,将黎阳甩在地上,道:“赶紧洗洗,熏死我了。” 她掐动法诀,灵气包裹黎阳,浓郁的灵气不断涤荡他的身体。 真是一团乱麻。 胡桃看了眼不知所措的风满楼,后又将目光落在程谨严身上,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事儿,现在好了吧,又闯祸了。” 她掐着黎阳的脸,气冲冲的道:“你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黎阳还在呆愣当中,他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不久前还在相谈甚欢,喝着酒聊着天下的人,一眨眼怎么就死了呢?而且还是被自己亲自杀死的,这么一个无辜的人命背负在他身上,这让黎阳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 古长青的咆哮还在耳边回荡,每一声都深深的击打在他灵魂上。 他将铁剑条丢了出去。 剑条有灵,始终无法从他手里脱手。 黎阳一气之下,将铁剑条插在地上,看着面含怒意的胡桃,差点就哭出了声,开口说话,才发现声音竟变得出奇的沙哑:“为什么啊,为什么,我没有想杀他,是他先出手的。” 胡桃见他还被瞒在鼓里,嘟了嘟嘴,道:“我不是怪你杀了他,而是怪你又闯祸了,这外边认识的人,你就这么掏心掏肺,才认识多久啊真是的,你了解他吗?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吗?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程谨严道:“少爷,那个人冲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了,所以算不得是你杀了人,你只是间接分了尸。” 黎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起身抓着程谨严的衣服,一字一字的问道:“我没有杀他?那会是谁。” 程谨严见黎阳还是不明白,便全盘托出,将发现的可疑之处全部说了出来。 黎阳听后大惊失色道:"你怎么断定他是被古长青杀的。“ 他记得古长青说起清风这两个字时,语气有多坚定,故而深信他俩人的情谊,绝不可能会这样做。 胡桃听到这句话便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黎阳脑袋上,呵斥道:“就你这老好人看不出个所以然,那个清风本身就是将死之人,你看他身体还行,实际上就吊着一口气了。” 胡桃是狩魂者,自然能看出哪些人即将死亡。 清风虽然隐藏的很好,但还是被眼尖的胡桃发现了端倪。 程谨严道:“清风身上受过很严重的伤,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续命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随时都可能死亡,只是当时少爷正在和他们喝酒,我也不好过来问这些,但我能肯定,那个古长青,不简单,虽然不能断定清风最后一下是被谁打死的,但就古长青的所作所为来看,他脱不了关系。” 黎阳陡然惊醒。 在回想和古长青的一番谈话,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问道:“你是说,他是故意的,是来打我的主意?” 程谨严摇了摇头,道:“你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料想也不该如此,除非他在你身上发现了什么,或者知道你的一些秘密。” 黎阳心头惊讶,古长青能对北镇侃侃而谈,足以证明对方的身份是做不得假的,可他,能在自己身上打什么主意呢? 黎阳百思不得其解。 脑中忽然飘过妖魔道三个字。 他记得九姐和牛哥说过,所有从北镇出去的少年,都死在了桥下,断然不能活着走出去的,那么现在的古长青,会是谁? 难道说? 黎阳被自己的猜想吓了一跳,如果是真的,那就能明白为什么他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穷奇了。 胡桃道:“那清风身上死气浓郁,而且看他和古长青也不是很熟悉的样子,指不定是被对方拿捏了命门,所以才不得不配合对方瞎说胡话呢。” 黎阳豁然开朗, 虽然知道了不是自己杀的人,然而清风的死,和他多少有点关系,这样黎阳的心情一时不太美丽,他看了眼四周,漆黑一片,依稀的星光混合着暴雨倾注而下。 程谨严和胡桃的境界高,能在体外形成一道光幕将雨水隔绝在外。 风满楼已经淋成了落汤鸡,站在那止不住的发抖,也是奇了个怪,明明是先天的神灵之体,却还怕冷。 不得已,三人只能去找个地方避雨。 所幸他们运气好,就在不远处便有一块凸出来的断崖,黎阳道:“先去那儿休息,再从长计议。” 刚才一顿疯狂的跑路,已经迷失了方向,四周也听不到其他炼气士的说话声,想必是慌乱中跑反了方向,现在天色已黑,啥也看不见,只能等到天亮再做打算。 程谨严在断崖下找了些木块生活,摇曳的火光驱散了风满楼身上的寒意,黎阳陷入沉思。 胡桃想说点什么,程谨严对她摇了摇头。 风满楼靠在黎阳身上,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的看着他,即使刚才黎阳暴起杀人,将别人一件分尸,他也没有半点害怕,在他眼里的黎阳依旧如同白开水一样纯净,不像胡桃的阴冷和程谨严的凶戾。 “大哥哥,是不是我拖累你了啊。” 黎阳垂下脑袋看着他,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