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一眼,都露出会心的笑意。 胡桃跑了过来,手里拎着一坛,再次解释道:“黎阳,我跟你说啊,我刚才真的真的只是想看下你的眼睛和眉毛,没有其他意思,可能是酒喝多了,容易说错话。” 她拧起酒坛,咕咚咕咚便是几口。 她身上没有酒味,这么做无非是欲盖弥彰,这点小伎俩显然瞒不过黎阳的眼睛,后者笑得玩味。 忽然走到她跟前,挨得近了,睁着明汪汪的眼睛,对着胡桃说道:“那就重新看看,看看好看不。" 胡桃瞪了他一眼,不甘示弱道:“看就看,谁怕谁啊,姑奶奶我就没怕过。”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装作很平常的凝视,可惜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黎阳的眼神让她心湖荡漾,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胡桃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用劲儿极大, 黎阳莫名其妙的看了她一眼,道:“少喝点酒,容易喝醉。” 胡桃再次猛灌几口,啪嗒将酒坛子扔在地上,双手捧着黎阳的脸,手上的大力让黎阳无法动弹,后者慢慢靠近,几乎就要贴在一块,黎阳心跳漏了一拍,却见胡桃从他脸颊上拿起一根头发,道:“我就说怎么这么奇怪,你看看,鼻毛都长这么长了,哈哈哈。” 黎阳黑着脸不想搭理她,摆脱她的掣肘,走向另一边。 他想走了, 想去天之涯找昆仑山,那是婢儿的故乡,龙虎山出现的异常耽误了他的行程,而今那位大妖魂魄已经被重新镇压,事情告一段落,也就到了该启程的时候了。 白鲸看着钓起来的大鲫鱼,心想今晚有口福了。 这一手做菜的本事,还是当年从刘知夏手里学来的。 程谨严起身,过来充当下手,开始生火做饭,看着还在和黎阳较劲儿的胡桃,不知不觉间,嘴角也露出一丝笑意,草长莺飞二月天,这才是真正的人间啊,当这个念头从心里出现后,他浑然未曾注意到,自己的心,好像慢慢出现了变化。 …… 夜幕下,小院点燃了篝火,有山有水还有酒。 众人先是你来我往的礼貌性小酌,到最后不胜酒力的互相比拼,于是,可怜兮兮的四个醉鬼出现了。 胡桃趾高气扬的对着黎阳拍板道:“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用镇魂棺帮助你吗,哪怕明知这是逆天行事,也要这么做,因为我喜欢你呀,哈哈哈,总觉得你怎么这般可爱呢,天,一个男孩子耶,简直萌化了老娘的少女心。” 她醉醺醺的走到黎阳跟前,开始扯着他的脸。 黎阳呆呆的任由对方上下其手。 程谨严难得同白鲸聊起了天,但二人都没有过问归墟死海发生的事儿,白鲸从刘知夏口中,听过这位藩王的故事,若非留在黎朝当藩王,而是在大天下修行的他,境界应该不会比自己低吧。 “保护好他,不要让他受到伤害。”白鲸像个唠叨的老妈子,三句不离黎阳,话里话外都是关心,也不无暗中警告程谨严不要生出二心,否则会有厄运降临,这点程谨严比他还要清楚,他可是唯一见过那两位老人的人,知道他们的厉害,心里哪敢有半点其他的想法。 “真没有么?”白鲸直勾勾的看着程谨严。 后者依然以笑脸面对,不曾回答。 白鲸感觉很无趣,扭过头去,一只手撑在地上,用仰躺的方式看着暮色苍穹,眼前是温暖的火,还有醉人的酒,如果人间能一直像这样该多好,可惜人间疾苦,大夏统治的天下,哪怕有儒家三公九卿帮着治理,却仍然无法将大夏的福祉和浩然气传遍天下各地。 那边的少女借着酒壮怂人胆,不断调戏着少年。 少年意识还算清醒,所以有所保留,便任其肆意发泄酒疯了。 黎阳坐在地上,喝着酒,少女停止了手上的动作,挨着他坐下,火焰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将背后的影子拉得老长。 一个在喋喋不休的说,一个在认认真真的听。 如果婢儿在,老板也在,该多好啊,这应该就是黎阳最渴求的小日子吧。 他想了想,还是对胡桃说道:“你可以不用跟着我走了,我要去天之涯,我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会遇到什么危险,你跟我非亲非故,也不是同门师兄弟,犯不着为我冒这么多的险,不值得。” 胡桃双手环抱着膝盖,将下巴抵在膝盖上,双马尾解开随意的披在背后,鬓边的发丝被晚风吹拂,她身上哪里还有半点酒气,是呢,他们这个境界的人,又怎会轻易的喝醉?她淡淡的说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黎阳诚恳的看着她,认真道:“是。” “好吧。” 胡桃就这么随意的回了一句。 正当黎阳还在酝酿措辞时,却听胡桃再次说道:“这天下是你的吗?你走的路是你修的吗?” 黎阳诧异的看着她,回道:“不是啊,怎么了?” 胡桃言之凿凿的道:“那就对了,我要去哪里用得着你管吗?你走你的,我走我的,又不会挡住你的路。” 黎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可一想到今后要遇到的危险,便忍不住加重了语气:“真的犯不着,我很感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可我只是一个店小二,你是高高在上的往生堂堂主,说你喜欢我吧,见过我的女人都会说我长得可爱,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你会遇到你更喜欢的,胡桃大小姐。” 胡桃嘴角一挑:“自作多情的人啊,哎,你可真能想,我喜欢婢儿,才会为了她冒险,明白吗,这一切不是因为你,可别多想了。” 黎阳见她还是不听,一时间没了主意,这些话还是他鼓起勇气才说出来的,他境界没有胡桃高,自然无法左右对方的想法和行为。 黎阳沉思片刻,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