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烨?
“封……”我刚侧起身,就被进来的封烨一把按住。
“快躺下,你身上有伤。”他的眸子是精亮的,里面满满当当的担心,甚至,还带着点点紧张。“怪我,应该让个靠谱点的人去接你才好!”
我按捺不住疼痛,指了指帐子外,“那个土匪真是你派来接我和娜迦的?”
“土匪?”封烨一皱眉,不禁哑然失笑,“他是不是吓着你了?不应该啊,以你的性子,应该把他吓着了才对!别看他五大三粗的,你比他像男人!”我狠狠的瞪了封烨一眼。
大半夜的,深山里鸟兽鬼哭狼嚎的叫唤着,还有这么一大群彪悍的男人,搁谁谁不怕?
我长出了一口气,崩溃非常,早知道那个粗狂的白痴就是封烨派来接我的,我又何苦多此一举,害的自己病痛缠身?差点摔死!
我躺在床上,悔恨交加。
封烨怜爱的摸了摸我的头,对身后的婢女说,“去弄些粥过来。”那婢女掀了帘子出去了,而我打量着他这一身的行头,全部都是北牧人的打扮,和当初沉寂寨的那个毛头小伙子,一点都不像。
我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装饰,看起来十分
贵重的样子,素闻北牧人喜欢将贵重的物品戴在身上,以显示其身份的高贵。
他瞄着我的手,嗤的一声笑了,“你喜欢?扣下来给你?”
“我才不要呢!”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手里还是不住的扣着他身上的装饰,“你是……”我刚想问问他在北牧是什么地位,又有一个男人不拘小节的掀了帘子进来。
“大王!我听说王妃被桑吉那个白痴摔断了肋骨……”
完了,全北牧可能都知道了,真是丢人!
等一下,他刚才叫封烨什么?
大王?
我歪头看了看这个人,原来是封烨曾经带进安柠城的那个男人,叫什么楼罗。
他一见我,就单手贴在胸口,向我行了个礼。
“我就说桑吉那小子靠不住,要是让我去接王妃,怎么会出这档子事儿?”
王妃?
我一脸狐疑的看着封烨,而他的目光似乎一直在我身上,从没移走过,笑容恬淡,一如往常一样从容。
“他刚才叫你大王?你是,北牧的王?”他从不曾告诉过我,北牧王就是他!就连娜迦,都没有漏过一个字。
似乎,他的身上承载了太多太多的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对
。”他的话淡淡的,还带着纯净的笑。“之前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所以一直瞒着你。”他又踢了楼罗一脚,“她不是你们的王妃,但是,她在我的心里,比任何人都要重要!甚至,高于王妃!”
楼罗抓了抓脑袋,“大王,你连个王妃都没娶着,现在又弄个高于王妃的……”
“少废话,滚出去!”封烨半开玩笑的撵他出去,“给我看着点桑吉,必须让他领够五十鞭!”
“得嘞!我这就去看着他!顺便好好奚落他一番!”
楼罗一掀帘子,正好刚才那个婢女进了来,“拿来。”封烨伸手从托盘里端过粥,舀起一勺放在唇边,小心翼翼的吹凉,再送入我的口中。
那粥,温温的,带着封烨身上独有的那种香料的味道,让我原本快要凉透的身体,有了一丝丝温暖的生机。
“对了,按理说你们应该早就到了,怎么才到?我听桑吉说,跟你们在一起的还有别人?怎么回事?”
原本我沉浸在侥幸逃过一劫,又和封烨奇迹般的喜相逢的喜悦里,可让他这么一问,仿佛一盆冷水,浇的我透心的凉。
我将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的告诉
了封烨,他怒火中烧,将手中的碗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想当年,他口口声声说如何如何的爱你,向寨主求娶你,而如今,你不但不是他的妻,他竟还如此对你!幸好桑吉不是坏人,不然……”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封烨将手攥成了拳,指骨泛白。
“我北牧本不想与霆昭为敌,就因为霆昭是我们的故土,而你又生活在那里,我不想让你过那种颠沛流离,生灵涂炭的日子,一直对闵罗有所隐忍,现在闵罗死了,而你又来投奔与我,他霆昭国的大将军和公主,竟然如此欺辱你,我又岂能坐视不理?”封烨怒上眉梢,“从小到大,我就是不能看你被人欺负!”
现在想想,果然如此,从小到大,他是除了我爹以外,一直保护我的那个人。
就像,一直护在薏宁身边的殷墨一般,是谁也替代不了的。
“你可知殷墨手里有精兵十万,现在北牧边境是秦暮把守,他虽归太子调动,但他曾是殷墨麾下大将,而他手中也有两万五的兵权,万一大军压境,北牧可能抵挡?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我不能为了自己让你去送死!”
他回首看我,
满目的不甘与阴鸷。
我突然想起幼年时,他为了护我以徒手搏狼,那种狠戾,和现在的眼神,不相上下。
突然,门帘又被掀开,一个男人赤着上身,胸肌阔达,身上横七竖八全是的痕迹,处处血印都流着血,触目惊心。
他跪在我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