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念初,妈这个案子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呀?”杜冬云忐忑地问道。 先前这个案子都是由宋念初和祁佑直接联系的。 杜冬云虽然对自己的案子也非常的关注,但是她文化有限,祁佑说的许多名词她都听不懂,又只能再去找宋念初重新了解。 时间长了,杜冬云也不爱再去找祁佑了。 她也担心在这样的大律师面前露怯,而且总是去打扰祁佑,之后如果被祁佑厌烦,不想再为她好好辩护就麻烦了。 现在祁佑不代理这个案子了,杜冬云就更没办法去找他了解案子了,只能向宋念初打听案子的进展情况。 这个案子真要说进展吧,其实根本就没有进展。 可要说没有进展吧,祁君临那边又掌握了一大票证据,这会儿正在逐一打出来。 具体的是去,因为案情复杂,宋念初没有多问祁君临,只让杜冬云安心的结果就是。 杜冬云是个嘴上没把门的,如果告诉她一件事,杜冬云说着说着就能把这件事变成三件事。 因此无论杜冬云再怎么追问,宋念初在尘埃落定之前都没有跟她详细地说,只是含糊其词地敷衍了杜冬云一下:“具体我也不清楚,你等通知吧。” 杜冬云关切地问:“那念初啊,你说妈能被无罪释放吗?” 宋念初觉得难。 毕竟当初杜冬云卖的保健品坑了不少人。 虽然这些钱到头来都没有落在杜冬云自己手里,某种意义上来说,杜冬云也是个倒霉蛋,也是受害者,可是她这个受害者同样也害了别人。 世上的事就是这样,谁也不能从单方面来论断,只能一是一、二是二,一件一件地把它分清楚。 宋念初对杜冬云可能会被判刑这件事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以为杜冬云对自己的行为也是有一个清晰认识的。 但是听杜冬云现在这么说,宋念初才意识到杜冬云至今都抱着一股侥幸心理。 这个案子,宋念初前前后后咨询过三位律师,包括卫曦,祁佑和她最开始请的那一名律师。 三名律师专业水平都很高,给出的估测都差不多。 如果在祁君临不再推波助澜的情况下,杜冬云是肯定要判刑的,关键就看能否执行缓刑了。 如果是判一缓一或者判二缓二这样的,那杜冬云只要在缓刑期间表现良好,就不用再去实际蹲大牢。 这段时间以来,宋念初积极寻找被牵连的受害者,与受害者达成和解,就是希望能为杜冬云争取到一个缓刑。 现在如果告诉杜冬云她肯定会被判刑,杜冬云绝对会大吵大闹。 宋念初不高兴跟她在这方面浪费时间。 毕竟杜冬云即使再跟她闹,也不可能改变量刑结果。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争取让杜冬云判个缓刑。 好在这段时间下来,杜冬云偶尔作妖一下,但都不是大问题了。 总体来说,杜冬云还算安分,也算是给了宋念初最后一点点安慰。 “判刑的事你就不要多想了,到时候法官会裁量的。”宋念初说。 杜冬云一听就有些不高兴:“这关系着我要不要坐牢,我怎么能不多想?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 杜冬云这是老毛病了,一听见任何让她不开心的话,首先就会把宋念初数落一遍。 宋念初也早就习惯了,懒得为这件事跟杜冬云争辩,直接帮她挑明重点,问杜冬云:“你现在想了那么多,问的那么多,有什么用?到时候量刑难道是你自己说了算吗?” “那法官要是多判了,我是可以上诉的!” 最近因为被抓过一回了,杜冬云偶尔也会去听一下社区里面组织的法律讲座。 这些法律讲座有些是社区安排当地基层法院的法官过来科普一些法律知识,还有一些是司法所与律师协会合作,会固定组织一批律师分配到各个社区去,为当地居民做一些义务的法律咨询。 杜冬云反正这段时间在家也没有事干,就去参加了不少这样的义务法律咨询,拿自己这个案子问了好多律师。 律师大部分都是人精,一听就明白杜冬云避重就轻说了些什么。 但出于职业道德,听到杜冬云问到如果自己被多判了,她该怎么办的时候,律师们还是给出了统一的答复。 ——杜冬云是有权利上诉的。 当然,上诉之后能不能减轻刑罚,这就不是杜冬云说了算了。 但杜冬云已经听不见律师后面的话了,只知道自己可以上诉。 甚至她一度决定了,只要没有判她无罪释放,她都会上诉。 这些事宋念初也听她唠叨过无数回了。 之前,宋念初还会跟她耐心的科普做解释,但只会得到杜冬云大声反驳。 现在宋念初也懒得跟她争辩这些了,直接对杜冬云说:“你想上诉是你的权利,但上诉如果要请律师的话,律师费是另外支付的,你有钱付律师费吗?” 杜冬云一惊:“怎么这还要交钱?” “现在什么不要交钱?”宋念初反问。 “可律师费你不是已经付过了吗?”杜冬云理直气壮地问。 宋念初一一解释:“我付的是你现在这个初审案子的律师费,如果你上诉那就是另外一套程序了。律师再帮你跑这些事情的话,是需要额外支付律师费,额外写一份委托书的,你明白吗?” 之前宋念初还不知道祁佑身份的时候,曾经跟祁佑提到过上诉的事。 祁佑也表示了,如果上诉还请他代理的话,他也会帮忙代理。 随后宋念初问到了律师费的问题。 在跟祁佑商量这件事之前,宋念初就已经查到了律师费是需要另外支付的。 宋念初是想问一下,如果请祁佑代为上诉,需要给他支付多少律师费,是否和一审的律师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