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烟双手微环,神色淡淡,语气也淡淡,只是眉头却是微微皱起,眼神最后垂下道:“是吗……”
却是不再多说什么。
钟眉仔细盯着冰烟的脸看,身体还往前倾了倾,声音压的更加低,凑在冰烟耳边道:“苍王妃没有想过吗,这屠娥秋原本便有嫁于苍王的想法,却是生生被拒绝了,听闻当初还闹的十分不愉快呢。”
钟眉微微勾了下耳边的碎发,笑的有些自嘲:“其实屠嫔的心情,嫔妾也能有些感想,必竟这般与苍王妃的较量,我们都差不多,也都有这个事件发生。都是被拒绝,心里一时想不开,从而钻了牛角尖了,然后又先后进了宫里,又都有过宠爱的事情,还有什么比嫔妾们更相似的经历吗。”
冰烟眸子微眨,深深望向钟眉,这才淡声道:“噢,那钟嫔不防说说吧。”只是冰烟的面色,却是冷淡淡,表情明显不怎么好。
钟眉有些惭愧的看向冰烟:“咱们这女人在这世上活着是真的不容易,其实为的最初的,还不是求一个安身立命的安稳日子吗,若是可以,谁愿意争风吃醋,谁愿意做这些个事情。别看
妾身出身是不错,可是在天成想要找一个如意郎君,却也没有那么容易,来天旋国当初嫔妾也并非是真心诚意的,自然是要为自己多考虑一些。实话说,当时嫔妃也确实是太过自私自利了些,在冷宫的那段时间,嫔妾愤怒过,咒骂过,同时绝望过,心灰意冷过,可是当这些都过去后,平静下来反而能冷静的想事情了。这才有了之后的种种思考,这才想到嫔妾种种的错误。”
钟媚说到这里有些激动,眼眶通红,突然伸手便握向冰烟的手,冰烟却没甚反应,就任由钟眉握住了,钟眉一愣,看向冰烟的眼神都更加的温和,也更加的亲近她了,轻轻握住,然后慢慢握紧了:“苍王妃当时,嫔妾真是错了种种,不该因为一已私利便算计了表姐,这是现在心里头最最悔恨的,也同悔恨,当初为何要执着不放,若不是这样,不会与苍王妃这般的离心,更加也不会因此,反而让人从中钻了空子,让自己被折磨。”
钟眉叹息:“不过也并非没有好处,最起码嫔妾想了这些。”
冰烟表情有些动容,看着钟眉的眼神也微微晃动,轻
拍着钟眉的手:“你是真的想到这些了吗?”
钟眉轻笑:“是啊,苍王妃怕是无法相信吧。也对,若是别人对嫔妾这样说,怕是也无法相信的,这些嫔妾也是想过的。之前嫔妾之所以那样去说,其实也只是想苍王妃多多想想,嫔妾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其实也只在这样,苍王妃才愿意与嫔妾接触吧。”
冰烟眼神往石桌看去,卷翘的睫毛像是准备正展翅而飞的蝴蝶般,在其眼下遮出一道阴影,浓蜜的睫毛仿似同时遮住了冰烟眼底的神秘,但同时冰烟的表情也温和了许多。
轻吹又是吹送,却是送进了钟眉的心里,此时的风一点也不凉,甚至有时候吹的还是热风,但是她此时却觉得这温度正好,带着淡淡的清凉之意,只让她觉得浑身舒爽极了。
钟眉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平静看着冰烟,等着她的反应,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将冰烟说动了。有什么比,公然说出自己的错处,这样诚恳的解释更有说服力的呢。更何况钟眉说的话,有一部分本来就是真的,女人生活总是不易的,虽说同性相斥,但是同样设身处地的思考,
同样也会更加同情,都是同性的某人。
冰烟在想这件事吗,算是也不是吧。
她盯着被打磨的十分光滑的石桌,这宫里的哪哪都是十分精致的,同样也包括这些只能被用来撑放东西的石桌同样如此,石桌的桌面上,甚至还雕刻着一些花纹,风吹日晒之后,让这个石桌显得更有生活的气息,在这个皇宫里,都也多了几分贵气与精致。
而这样的石桌,一般人家却是没有的。
冰烟伸手轻轻摸了摸,是啊,这石桌一般人家是没有人,但是在宫里却是十分常见的东西,甚至是不会引起人的注意的东西。在别人家里是稀罕的东西,但是在宫里,却太过普通人了。
正如这皇宫中的女人们,来来往往,经过时间的流逝,嫔妃们换过一波又一波,也实在是没有什么稀罕的,即是女人的悲哀,也同样是这些女人的争夺的点。
这皇宫大院里,被许多人向往着,同样又被许多人惧怕着,两种另类的人,最后活下的,却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冰烟缓缓抬起头,道:“钟嫔希望本王妃做什么。”
钟眉眼中难掩一丝喜意,轻声道:
“苍王妃医术了得,当初都能查出屠娥秋昙花一事,但是那屠娥秋实在是狡猾的很,还是被她逃了一劫,却是让嫔妾跟着受了冤枉,还被贬为嫔,这个仇嫔妾如何也忘不住了。不若就真的让这屠娥秋真真正正经历一回,这样岂不是如了她的心愿了吗。”
见冰烟没有什么反应,钟眉还在轻声劝道:“即便此物不行,还有其它的。屠娥秋现在正怀孕着,宫里是最得宠之事,苍王爷现在有可能得此次的好差事,不少人都盯着苍王在瞧。若是出了点别的事,高于此事,自然是没有人会再关注这些了,岂不是一箭双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