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望镇墓人前辈莫怪!”
闵严山收起武器并行晚辈礼,阮嫣儿和白锦衡则压下震惊与疑惑,带镇墓人前去参观。
阮嫣儿有客气问过镇墓人名讳,可他却淡笑,只说岁月悠悠,名字与道号什么的早已记不清了,只管叫他镇墓人便好。
大家应下,便礼貌不再打扰。
而老人独处悬崖尽头,他久久凝视凌空的魔气管道,视线仿佛拨开裂谷的浓雾,径直投向那遥远的彼岸。
待他良久后回眸,阮嫣儿才发现镇墓人的神情极其复杂,追忆又释然,欣慰且无奈……
他终于开口道:“老朽从未想过,能有一任君主能做到如此程度。我们魔界人从原始魔尊之后,便未曾见过中州风景了……”
群臣深有所感,再次沉浸回先前情绪中。
是啊,他们已在这世界尽头太久了。
“说起来,此任君主多少有些不合祖制。”
镇墓人唏嘘着:“一位本是仙界的丹师,前途不可限量,另一位则是逃出魔界的血脉。可他们毅然抛下仙界的一切,回到魔界,只为来日向仇敌讨债……”
“还有两位少君,怕也是刚转修魔不久。”
“可是,魔界固守祖制却愈发颓唐、固步自封。反倒是这特立独行的两主开辟共治的时代,带领魔界行至前所未有的高度,使得重回仙界的夙愿,不再是镜花水月……”
镇墓人声音愈发轻了。
谁都不曾打扰他的感慨,因大家都知道——这位或从魔界创立伊始便存在了,不知以何法子得以跨越寿元的瓶颈,存活至今。
镇墓人守护魔界上千年,他见识了太多,若说全界有谁最心灰意冷,恐怕便是他了。
而今日他特此前来,只为在裂谷边一窥彼岸……其意,或是同样受两主登基以来所行之感染,重新燃起希望。
“当今尊上身怀天魔之体,已然大乘。而主君之极限,连老朽都窥不破……他们更是将魔界凝聚至此,远胜历朝历代。”
镇墓人喟叹:“还有两位少君的绝世根骨……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吗?”
“前辈,请相信两主、相信今日的魔界吧!”陶悠双目通红拱手道,“如您所言,我们等到了!晚辈追随两主已久,他们便是魔界的天选之人!”
闵严山也沉声说:“主君曾亲口对末将许诺阳光下的土地,待管道铺设到对面,我们就…就再也不会像过去一般,不得不撤军了!”
“镇墓人阁下,两位少君在仙界亦有势力,现已拿下裂谷对岸的哨点。”大总管百里馨欠身,“现在那里是我们魔界的前哨了!”
镇墓人听闻,双目明显一亮,他看向阮嫣儿与白锦衡,语气温和而欣赏:“不愧是主君的弟子,今日老朽一见,便知两位少君绝非池中物,可谁料竟还能做到如此……”
阮嫣儿谦逊欠身:“是家师的主意,师父一手铺垫大半,仙界对魔界已松懈到无以复加,晚辈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镇墓人满意颔首,而这时杨霭、百里馨和陶悠等重臣对视一眼,齐齐向镇墓人单膝跪地。
“你们…这是作甚?”
“前辈,我等叩求您出山相助魔宫!”
杨霭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反应过来,接连跪地高声道:“卑职叩求阁下出山!”
“好、甚好哇……但不必你们叩求什么,老朽这段时日所见所闻,今日肯来,便是有此打算。”
镇墓人坦然说罢,大家差点就失态欢呼了。
这位早已是大乘,保守估计,即使离巅峰不远也差不多了!
镇墓人从不参与魔宫事务,只在修仙界大军压境才出面,作为边境最坚实的屏障。
而此番他肯出山,伟业便更是增了极大助力!
修仙界谁能拦他们,问道楼?简直是笑话!
阮嫣儿都面有喜色,语气欢欣:“敢问前辈何以愿打破原则,出山助我等?”
“自是从前,无一任值得老朽效忠的君主。每一次仙魔大战,从我军跨过裂谷开始,败局便已注定了。”
镇墓人抚须:“老朽而今终于等到了,自是要发挥余热才行。”
不解决魔气和后勤问题,打下再多城池也毫无意义,只是浪费国力,打完后魔界自己便孱弱下去,需休养生息许久。
但如今,他们已有持久战的资本,战果将真正化为魔界的领地。
镇墓人肯出山直接效忠两主,此事必将载入史册,原始魔尊之后再无人值得他效命,直至如今。
更从侧面印证了两主之贤明。
换句话说,今日起,两主的历史地位已不低于原始魔尊,而若他们当真能带领魔界实现伟业,那必将超越!
群臣振奋的都快过了头,当即便簇拥着老人与两位少君,想尽快回夜曜城,盼着两主出关后报喜,魔界士气必将迎来巅峰!
路上,百里馨等人和阮嫣儿商量,镇墓人前辈主动离开隐居之地,入魔宫便合该有要职,待遇等等也都要配套。
那担何职为善?
如今魔宫各司编制早满了,何况让老前辈在他们手下显然不合适。
大家倒是都愿意让出自己一把手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