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能给别人,他是我的…”
黎未晞嗓音很轻,却冷得结冰。
“这不就认清心意了?”蓝琳见黎未晞止不住颤,忙抚她手背道,“如今同一屋檐下就你俩,栉风沐雨扶持相伴,还怕抓不住他的心?”
“姐姐给你创造机会,可把握好了!”
黎未晞轻轻点头,又苦涩地说:“可我一无所有,他这么厉害,我都不知能给什么……”
“傻,谈情非生意,珍贵的是你这个人呐。”
黎未晞一怔,难以置信看着蓝琳。
她的经历和身负的根骨,让她从不敢这么想。
蓝琳柔声道:“小墨有本事,那些外物他缺不了,知冷暖的体己人却是可遇不可求。”
“离了那破山,我本想好好给他寻一个。可那天见了你便没这心了,因你就是最好的。我见过各式儿的人,自认看不走眼。”
“这鸳鸯被你先收好,等道侣仪式时,姐姐给你叫满城都艳羡的嫁妆。”
黎未晞紧紧抿唇,她被蓝琳握着的手暖得发烫。
“为何……待我这么好呢?”
蓝琳笑笑:“我早年离家闯荡,蓝家于我形同陌路,如今我记挂的就唐墨而已。我这般,无非想求你件事。”
“您说…”
“黎未晞,请好好对他。我想看他美满的生活,再不受过去那般委屈。”
良久,黎未晞摘下面纱,郑重道:“我定不负你,更不负他。”
“姐姐不白来一趟。”蓝琳含笑道,“不犹豫了吧?抓住机会哦~”
黎未晞红着脸重重点头。
她之前就意识到自己对唐墨的好感,但她先混淆成恩情,后又畏首畏尾定不下决心,没迈出第一步的勇气。
可现在蓝琳温柔推一把,叫她彻底看清自己的心。
那她就不会再退却了。
接着,蓝琳还送她一个乾坤袋,装好鸳鸯被后把唐墨和玄乐喊回来。
定制的牌匾玄底鎏金,玄乐催唐墨亲手刻字,他却笑望黎未晞,让她来。
当牌匾挂上阁楼,众人聚在院前连赞这字飘逸端庄,祝唐墨生意红火时。
黎未晞却久久凝视她亲手刻下的「白露丹阁」,暖流化在心头。
而蓝琳望着他们,含笑一句才子佳人。
凡世有《诗经》。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有情的,何止佳人呢?
-
在灵枢殿告示处发过清虚宗纳新大典的消息后,叶璃再无心闲逛,以纱蒙面和紫鹊快步回了宗。
贱女人,竟敢打我!
还有那炎阳宫叫玄乐的,居然如此轻待清虚宗!
叶璃自打出生就没受过这气,她可是大师姐,清漪剑尊的亲传弟子!想当初谁不上赶着捧她?
别说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长老,就算是宫主见了也得和颜悦色两句!
世风日下,小人得志,荒唐!
正气着往院子闷头走,叶璃都没注意到迎面而来的叶荷。
后者本想主动服个软,好把抄书省了,但见师姐眼里仿佛着了火,她缩缩脖子跑了,不敢触霉头。
叶璃回院后砰一声推门坐椅子上,狠狠深呼吸着,脸上巴掌印仍在泛疼。
“紫鹊,找药来!”
师姐,你看这现在哪还有药啊?
但紫鹊还是去了,倒有两味药草捣碎后能止疼消肿,就看叶璃受不受得住药汁抹脸了。
屁股还没坐热乎,毫无感情的传音响彻房间:「璃儿,来宗主殿」
叶璃蹭得站起来。
对呀,还有师尊!
她在外面受如此奇耻大辱,如今炎阳宫根本不把清虚宗放眼里,师尊怎会不给她出这口恶气?
叶璃舒畅几分,立刻赶到宗主殿,在屏风后恭敬行礼问好。
得到上前许可后她盘坐于蒲团,低头摘下面纱。
对面的叶清漪睁开眼,见到徒弟脸上的巴掌印后依旧喜怒不形于色,只淡问一句:
“是谁打的?”
叶璃可算找着了渠道,把今天的事从头到尾统统告诉叶清漪,甚至连铸匠坊都没放过。
总之就是一群胆大包天的小人,视她和宗门为无物!
“那个叫玄乐的,呵!”叶璃喝口茶冷笑道,“一把年纪才是个元婴初期的破长老,竟大言不惭,还讽刺您!”
从始至终,叶清漪脸上连半点波澜都没有,这让叶璃有点没底。
“师尊,您打算怎么教训唐墨和那贱人,还有炎阳宫?”
叶清漪反问:“你意如何?”
“我要废了那贱人的手,还得让唐墨亲眼看着却救不了!还有,炎阳宫必须公开向我们道歉并补偿!”
叶清漪点点头:“那便去吧。”
叶璃愣住了。
“师尊,您这是?”
不想出面?不爱她了?
“你既都有了主意,去做便是,十年前你不就做得很好吗?”
“可如今我、我打不过那女人,炎阳宫也……”
叶璃声音愈发小了,深深垂头,叶清漪叹了口气道:
“我曾经怎么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