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玖瑶咬着牙，硬着头皮，给顾寒夜刮去了那些腐肉，为了彻底清理干净，她下手不轻。
顾寒夜自始至终没再喊一声疼，也就第一下的时候反应大。
小女人专注地为他疗伤，他就专注地看她，只有看着她，才能减轻痛苦，转移注意力。
她胆子真的挺大的，这么恐怖的伤口都下得去手。
还是说，她曾经见过更加恐怖的？
顾寒夜看着这张姣好的面孔，难以想象，她曾经遭遇过火灾。
但在她耳后，顾寒夜知道有一块烧伤的疤痕，玖瑶说，那是治疗的时候没注意到落下的，不然也不会留疤的。
苏玖瑶刮完了一道伤口，还有另一道，她需要休息一下，顾寒夜显然也很需要。
他出了很多汗，苏玖瑶便给了他一杯淡盐水，让他先缓一缓。
在休息的间歇，顾寒夜问：“瑶瑶怎么知道这种毒的？又是你那少爷教你的？”
苏玖瑶都习惯他这种语气说少爷了，不过这次她摇了摇头。
“不是少爷教的。”
“那是你自学的？”
苏玖瑶忽然陷入沉默，过了一会儿，才对顾寒夜说：“我还没去明禅寺，还在苏家的时候，受过一次这种伤，后来一直好不了，被送到医院，一位经验丰富的大夫发现了问题，这才把我的伤治好了。当时就是这么治疗的。”
那也是苏玖瑶的一段童年阴影。
这么一想，她发现自己的童年阴影还真的挺多的。
但这次，她很庆幸自己经历过那件事，不然顾寒夜的病情就要被耽误了，哪怕最后能治好，也还是会白白受那么多罪。
顾寒夜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错愕的同时，又感到愤怒。
很难想像，谁会对一个不足十岁的小女孩做这种事。
这显然是既要折磨她，还要把她折磨死。
“谁伤的你？”他沉着脸色问道。
“我当时还小，大人们也没跟我交代过，我听大姐和二姐聊天的时候说的，那个伤我的人是为了报复我父亲，因为我父亲没借给他钱，让他错过了孩子的治疗期，于是那人就躲在我家附近，想一命抵一命。那人是趁我独自外出的时候，袭击了我。”
“凶手抓住没有？”
苏玖瑶摇摇头：“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反正我的伤刚好，疤痕还没平，就遇上火灾了，那件事应该也就不了了之了。”
“伤在哪里？”顾寒夜又问。
苏玖瑶指了指自己的脸，“本来是在这个位置的，一场大火，倒是新疤代替了旧疤，不过最后都被抚平了。”
现在说起来，当然是很轻松的了。
当时承受那些痛苦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几乎都要死过去了。
不管是被人伤了脸，还是火灾后的治疗阶段，那些钻心的痒，彻骨的疼，是苏玖瑶每天都要承受的事情。
所以她能从那么严重的创伤中恢复，且身心健全，真的离不开少爷的帮助。
如果没有少爷，苏玖瑶就算没有病死在明禅寺，可能也因为承受不住那些痛苦而主动把自己了断了。
顾寒夜听完这些，已经是心疼不已，很想抱抱她。
但他身上有伤，不方便，只好捏了捏她的手。
同时也在想，如果那人真的是要报复苏盛年，明明有四个孩子可以下手，为什么偏偏挑中他们最不喜欢的一个？
既然是报复，难道不应该挑对方最宝贝的一个下手吗？
想起玖瑶过去那些不寻常的经历，坠海，火灾等，顾寒夜认为玖瑶说的这次事故，也并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