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很平静。
安博挑挑眉,塞萨尔可比你想像中的要恨你呢,弥乐:“总之,就是这样。我们大家都希望这个比赛能够圆满完成不是吗。”
“你什么意思?”
安博突然挑起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毒药公爵总是喜欢在黑夜里杀人,因为黑暗是他最好的朋友,保护着他,也遮挡着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我们现在要去电影院不是吗,虽然他很微型,但依旧是一个绝佳的干坏事场地。”
安博一直保持着这个微笑到大家进电影院。没错,他们看片子的地方时一个小型放映厅。它和任何电影院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密集的作为,宽大的屏幕,以及被遮蔽的阳光。
安博一直都是这么神神叨叨,他像个神棍。但弥乐没办法无视掉他说的那些话。
他随便在坐席上找了个不那么显眼的位置,他习惯性这么做。有工作人员在一次发放咖啡,弥乐听到好些人在对这种速溶咖啡嗤之以鼻。
抿了一口之后弥乐便再没动过,前边攒动的人头也渐渐消停下来。屏幕上开始放送模特们的短片。基努在和身边的人说话,弥乐看不清那个是谁,只不过直觉上不太像是盖尼或是巴克迪。
第一个出来的是安博。似乎每一次评选时顺序都不大一样。
安博是一个熊,正确得来说是在扮演一个熊。他坐在断裂的过山车轨道上,整个身子在风里有种摇摇欲坠的危机感。他在眺望着远方,地平线上的另一端是一个歌舞升平的地方。他相忘着那里,可是他舍不得这个游乐场。他慢慢从过山车轨道上爬下来,颤颤巍巍地,一点一点的。等他下来之后,汗水已经浸湿了他整张脸。
安博的脸很小,五官均匀分布着。在庞大的身体衬托下,他的脸就像挂在一块巨大黑色上的面具,一直带着同一种微笑,从未变过。
他和这个游乐场一起诞生,他是快乐的熊,他只需要记得自己带给小朋友们的是快乐就够了,所以他一直一直在微笑。游乐场热闹繁华时微笑着,游乐场渐渐冷清时微笑着,游乐场所有灯光熄灭时也不忘记他的微笑。只要听到小朋友们的欢呼声,快乐熊就不会消失。可是,游乐场已经再也不存在了,孩子们也长大成人,不喜欢这些幼稚的玩具。快乐熊不知该微笑给谁看了。但他依旧那么努力,不肯离开这座被遗忘的游乐场。他怀念这里的欢声笑语,这里是快乐熊的家。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快乐熊渐渐得再也快乐不起来,他很伤心。可是他无能为力。
最后,脱去熊外衣的快乐熊,他把熊衣埋在了游乐场里,站在游乐场的门前很孩子气地哭起来。他终于死心,承认那些荒谬的执着都是没有结果的。
他哭着,在镜头深处越走越远,消失在茫茫的黑暗里。
弥乐深吸了一口气,他没有去注意别人的讨论,他发现头疼得更加厉害了,他必须用很大的力气克制住自己不呻吟出声来。
下一个播放的是西多尔的片子。
在一个浅金色头发的小正太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的同时,背景不远处游乐场的欢声笑语,人声鼎沸也幽幽传来。可那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不小心泄露出来的梵音。他听起来那么渺远,那么脆弱,接着一颗炸弹在这里轰然爆炸。画面一个切换,然后便是西多尔赤裸着上半身在床上噩梦般惊醒。他的金发紧贴在脸颊,即使在极度惊慌的表情下,整张脸也凄美得非常动人。西多尔的脸不像普通西欧人那样是方形的,他的是上椭下尖,五官尤其精美。
他掀开床单起床,随即露出一身精瘦而漂亮的胸腹肌肉。这样的肌肉对于一些女性来说是完美的,因为她们不太喜欢那种肌肉太过于鼓突,胸部堪比d cup的健美肌肉男,也不喜欢一脱衣服只看得到骨头的排骨精。西多尔这样一露,应该很是迎合了一些人的胃口。
当他在镜头面前快速地穿衣,然后瞬间由一个从噩梦中苏醒过来的惊慌男变成西装翩翩的贵族公子时,这样的变化也很完美。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相框,照片看起来很陈旧,那上面是两个小男孩,衣服像是九十年代的。他们笑容灿烂的互相搂在一起,背景是一架从天上飞过去的过山车。
西多尔叹一口气,盖下相框。他吩咐管家准备车,锃亮的黑色加长车子在西多尔忧虑的眼睛里驶向长岛的郊区。目的地是一个已经荒废许久的游乐场。那里的杂草甚至盖过西多尔的膝盖。
摄像机这个时候给了西多尔眼睛一个大大的特写。细碎阳光泼洒下薄薄一层金粉,他铺在西多尔湖蓝的眼眸前,像颗宝石般流光溢彩地璀璨着。随后一群飞鸟从杂草丛里被惊飞,他们尖叫着成群四散开。在这片声响之中,镜头越发靠近西多尔的眼睛,然后我们在这双迷人的眼眸里看到了灯火通明,不可一世地像个帝国一样的庞大游乐场。
画面开始变得老旧,带着那个年代时期特有的晦涩感。
摄像机退出西多尔的眼睛特写,然后我们看到了拥有这双眼睛的正太欢天喜地地拉着好友冲进游乐场里。西多尔像个幽灵,怀念而伤感地跟在两个小正太身后,看他们冲进人群里,然后消失不见。
那个时候的天是海蓝色的,那个时候的游乐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