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弯唇,并未解释,而是拉着国师来到支摘窗旁。
她将旁边的凳子搬到支摘窗下,站在凳子上指着下面的街道。
“你看。”
国师目光随着嘉嘉指的方向看去。
原本空落落的街道站满了人,那些人有说有笑,有嗔有怒,还有孩童少年从街道跑过。
这些人同白日所以见的人不一样。
这些人身上没有鲜艳的色彩,身躯若隐若现。
“怎么这么多鬼?”国师眉梢微动,改口道,“不对,下面好多摊贩都是白日见过的,不可能一夜之间全死了。”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生魂?”
这是国师能想到的唯一的可能。
嘉嘉没有反驳,国师又思索道:“生魂暂时离体并不会给身体带来多少影响,若是久了怕是会折寿。”
嘉嘉再次点头,趴在窗上看着下方热闹的场景。
“国师你瞧,那边有人吵起来了。”
国师侧目望去。
是一对夫妇因家中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了。
国师并不感兴趣,反倒是嘉嘉看的认真。
整个人神采奕奕,丝毫不见困意。
反倒是国师腹中不合时宜的发出响动。
声音如沉闷的鼓声,在同主人发泄自己的不满。
国师有些尴尬。
嘉嘉倒是捂嘴笑着,从凳子上跳下来快速跑回自己的房间。
不消一会又回来了。
嘉嘉手上提着鼓鼓囊囊的布袋,兴冲冲的摆在桌子上。
“国师你要吃什么?莲子糖还是果脯,还是……”
空空的桌子立刻摆满了她从布袋中拿出来的东西。
“国师一定是晚上吃太少了才会饿的,要像我一样,每次都吃的很多,晚上才不会饿肚子,才能长高高。”
虽然身体很冷,腹中饥饿,但国师却觉得心中泛起淡淡暖意。
他坐到嘉嘉旁边,拾了块果腹入腹。
他正欲言,嘉嘉却先他一步碎碎念着。
“国师吃完就快快睡觉,不要再看热闹了,生魂离体总比生魂穿体好受些。”
“明日多晒晒太阳就不会觉得冷了。”
生魂穿过身体留下的鬼气是穿多少件衣裳都无用的。
“若是下官睡着了,生魂也会同他们一样离体?”
嘉嘉不假思索,“那是当然了。”
“所以是这座城有问题?”
嘉嘉颔首,思索片刻之后觉得有些事还是得说出来。
“我方才听下面生魂说话,生魂离体的现状应该持续了有两个多月了,估计就是这几日阵法便会催动了。”
“什么阵法?”
“献祭阵法,以一城人的性命作为献祭品,持续九九八十一日,最后一日天狗食月,全城都会陷入沉睡。”
嘉嘉轻松的语气中透出一股沉重,同今夜拂过的晚风所带来的凉意一样。
她记忆中对南宁国的形容是——南宁大国,繁华皇城,一日之间,全城皆亡,亡于梦中。
“若是阵法开始实施,满城人接回化作献祭的祭品,不论贫贱,不论老少,无一幸免。”
话落,嘉嘉补充了一句,“当然,你们这些外来者也会受到一点影响,但只要你们及时离开这个阵法,受到的影响便很小。”
国师闻言,目光剧烈颤动,觉得荒谬又觉得难以置信,“献祭一城人?流殇是疯了吧,她怎么会习得这等邪术?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国师自然而然的以为这一切都是流殇所做。
流殇已然换得了阿姐的命格和人生,又成了南宁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还有何不满?让她为何南宁国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
“同流殇无关,她不过是其中之一的献祭品。”
嘉嘉那慢慢被唤醒的记忆中,流殇的便是这满城祭品中的一个。
国师似乎也无法理解,脑中灵光一闪,“流殇是琛王爷的人,南宁国如今掌权的也是琛王爷,难不成是他所为?”
随之他又迅速推翻自己的猜想。
“不对,琛王爷虽未登位却也将整个南宁国握于掌心了,他为何要这么做?毁了南宁国于他而有何好处?”
嘉嘉将拨好的花生一股脑全部塞嘴里,咔嚓咔嚓的咬着。
“因为他不甘心只做南宁国的摄政王,他的愿望是一统三国,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帝王。”
“他觉得,用一城的百姓换他统一三国,很划算。”
“他以为,这个阵法可以为他换来一支强力的军队,能换来他的长生,长生到一统三国。”
“殊不知,这个阵法只会害了他们,一切的好处他们都享受不到。”
国师:“琛王爷也会死?”
“当然,会全部死光光。”
咚——咚咚——
打更人的声音若隐若现传来。
“流殇不阻止?”
在国师的印象之中,流殇的本领极大,她能活下来,并且平安在远离神兽山的地方生活几十年,身后定然有个高人。
流殇既然能成为南宁国的国师,就说明那人叫给她占卜算卦之术,几人如此,她为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