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晋洲牵了牵唇角,亲手切水果。 客厅里,陈幼慈坐不住,站起来转了转。 她没怎么来过顾晋洲的别墅,别墅纯欧式风格,富丽堂皇,精致奢华。 客厅案几上的花瓶里插了一束梅花,陈幼慈很喜欢,低头嗅了嗅,很香。 她在四周随意走动。 走到过道处,她忽然看到角落暗处有一只口红模样的东西。 陈幼慈弯腰,伸长手臂将东西拿出来。 还真是一只口红,一只用了一小半的香奈儿口红,正红色。 陈幼慈素来不喜欢太浓烈的口红颜色,她很好奇,别墅里怎么会有一只口红? 正拿着口红端详,顾晋洲发现了。 他走出来,笑了,大大方方跟她解释:“前些天有几个朋友过来给我送年货,他们生怕我因为盛京的事想不开。有男人也有女人,其中有一个女性朋友回去以后一直说口红找不到了,原来在这。” 顾晋洲搂住陈幼慈腰,在她脸颊细细吻了吻:“幼慈,信我吗?” “信,当然信。” “嗯,我不会对你撒谎,顾晋洲永远对陈幼慈忠诚、负责。” “晋洲……你真得很好。” 陈幼慈也搂住他的腰,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 顾晋洲脸色变了变,还好陈幼慈恋爱脑,不然,这个口红的事他还真糊弄不过去。 这一看就是许湘的口红,这个许湘,歪念头不少。 看来,保险起见,这段时间他不该再见许湘。 陈幼慈喝着顾晋洲亲手给她做的果汁,一脸幸福,甜甜蜜蜜。 “晋洲,盛京现在是什么情况?我能做点什么来帮你?” “不用,幼慈,你只要好好养胎,保重自己,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我会的,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晋洲,你说,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都喜欢,只要是你生的孩子。” “今天是我们第一个跨年夜……” “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个。” “嗯。” —————— 京城,望月别墅。 除夕天色灰蒙蒙的,一整天都是晦暗的色泽,气压很低。 望月有一间小巧玲珑的茶室,往常,云朝喜欢坐在这里喝茶发呆,托腮看着窗外。 好几次,贝绍楼来望月时都会看到她发呆的样子,很呆。 今天,贝绍楼坐在茶室里,与程风下棋。 一整个下午,程风都在陪贝绍楼下棋,几乎坐了整整半天。 他当然不是贝绍楼的对手,输了好几盘。 “三爷,天色晦暗,看上去要下雪。” “下雪好,下了雪才更有新年的气氛。” “是啊。”程风道,“三爷,需要我去买点年货吗?望月看上去太冷清了一些,买点对联、窗花、灯笼。” “买了这些,就不冷清了吗?” 程风噎住。 对面,贝绍楼正低着头研究棋局,修长的手指拿捏一颗黑色棋子。 几分钟后,男人落下一子。 程风一看棋盘,这一局,他又要输了。 室外风寒,冷风吹动树枝,一阵阵号叫声。 室内开了暖气,倒是暖和。 程风喝了一口热茶,也落下一子。 没过几分钟,贝绍楼淡淡道:“程风,你不专心,又输一局。” “三爷,陪您下棋,我能不专心吗?是我实在甘拜下风。”程风收拾好棋子,“三爷,还来吗?时间不早了,五点了,天该黑了。” “哦,我忘了,你还得回家过年。” “没关系,三爷有吩咐的话,我可以不回去。” “会放你回去,但不是现在。” 程风:“……” 贝绍楼没有再下棋的意思,喝着茶,翻动手边的文件,又打开他的平板。 茶室里茶香袅袅,青烟四散。 窗外冷风嘶吼,竹叶飘零。 “三爷,您觉得收购书还有要修改的地方吗?” “不用再修改。” 贝绍楼面前的正是盛京集团收购书。 程风改了很多遍,终于在除夕这天确定下来。 程风心里感慨,一年了。 一年后,三爷将以另一种方式收回盛京。 他早就知道,三爷怎么会甘心替他人打理集团,盛京虽然姓贝,但话语权在贝桢。 三爷这样的人,又怎么甘心被人碾压。 一开始,贝桢看上去很器重三爷,所有人都以为贝桢看中三爷。 只有三爷知道,什么器重,无非是利益罢了,亲孙子也不例外。 后来的一切事实证明,贝桢无非是拿三爷当傀儡,贝桢最爱的还是他的亲儿子贝国权。 儿子再风流再纨绔,那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亲生儿子,也是唯一一个。 孙子算什么,更何况是一个掌控不住的孙子。 贝绍楼对于贝桢来说是一个暗雷,贝桢一直不觉得自己能控制贝绍楼。 这些年,贝桢一直没有半点安全感。 三爷也是早早察觉端倪,很早就以另一重身份在国外创立LZ资本,风生水起。 原本,三爷打算等贝桢百年后将盛京归入LZ旗下,顺利合并。 但,总要允许有意外发生。 顾晋洲的出现就是一个最大的意外,但这种意外完全在三爷的掌控之中。 三爷早就筹谋过多种意外发生的可能。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不受控制的意外,那只能是云朝那个女人,还有她的小拖油瓶。 为了保全云朝,三爷不得不让事情出了点意外,好在,意外不算严重,只是耽误了一点时间而已。 现在,三爷既然已经和贝家撕破了脸皮,贝桢和贝国权也露出了本来的面目,那也不能怪三爷不留情面。 LZ集团蒸蒸日上,市值达两个盛京,如今苟延残喘的盛京根本不是LZ的对手。 仅仅一年时间,三爷又重新回到京城,他仍将站立在京圈顶端,高高在上。 程风从来不怀疑三爷的手段和能力,那个顾晋洲,拿什么跟三爷比?未免太过稚嫩。 贝绍楼放下手里的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