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定后,迟不归提出要以使臣的身份,带着硕国的诚意,去往京都,向澧朝求和。 齐鸣竹思前想后,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他的请求,但也加了一个要求,他要和迟不归一道去澧朝京都。 对此,迟不归略思忖片刻,要让澧朝皇帝同意暗中扶持齐鸣竹夺得硕国皇位,齐鸣竹这个当事人去献献殷勤也是有助益的。 只是想起齐鸣竹这个脾气......只怕到时候还得自己多费心一些了。 隐约察觉到迟不归看自己奇怪的目光,齐鸣竹恼羞成怒道,“你这什么眼神,难道本殿下在你眼里就是没脑子的拖累吗?” “殿下多虑了,我只是在想,和谈有殿下出马,定然是锦上添花。”迟不归十分不走心地捋了捋齐鸣竹炸起的毛。 想起此番能再回京都,和阿晚终于有了重逢的机会,冷静自持如他,也忍不住嘴唇泛起了一抹笑容。 看着迟不归难得舒朗的模样,齐鸣竹倒是愣了愣,总觉得这笑容和母妃的有些相似。 瞬间,齐鸣竹的好奇心达到了顶端,凑上前去问道,“你和母妃到底做了什么交易?能让母妃那样高兴?” 迟不归收起自己的笑容,重归平静,一脸无辜道,“此事事关和昭公主的私事,恕我不便告知殿下。若殿下实在好奇,不如之后亲自问询和昭公主。” “问母妃,我才不要呢......”齐鸣竹嘟囔了一句,又瞪了迟不归一眼,“小气样儿。” 比起自幼对自己宠爱有加的父皇,齐鸣竹骨子里其实是有些敬畏自己的母妃的。 从小,母妃便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对待自己,也不似别的母子一般亲厚。 这股冷淡,让齐鸣竹更渴望和母妃亲近,但无论自己做什么,母妃都不会多关注一眼,而是一直眺望着远方。 长大了些,齐鸣竹才知道,和昭公主不时眺望的方向,便是硕国所在的方位。 他以为母妃是想家了,可当他问出口后,和昭公主却是自嘲一笑。 “家?母妃早没有家了。” 齐鸣竹提出要跟着迟不归一道去京都,除了想要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以外,也存了想打探母妃心愿的念头。 迟不归可谓是一名不折不扣的严师,丝毫没有给齐鸣竹开小差的机会,又问起了一件事。 “虽说殿下不会因战败之事受到牵连,但此事到底需要一人来承担罪责。殿下可有属意之人了?” 说白了,咱们现在还需要一名替罪羊来背锅。 齐鸣竹毫不在意地抬了抬下巴,几乎是脱口而出,“这番重任,自然得高统领来胜任了。” 突袭澧朝的硕国大军,由齐鸣竹为主帅,迟不归和高统领为副帅。 既然迟不归还要替自己办事,那承担战败罪责的人自然只有另一名副帅了。 对于在自己面前一直大献殷勤,表现得忠心耿耿的高统领,齐鸣竹半点情分也不讲究,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太子哥哥给本殿下的礼物,以父皇的名义安插在本殿下身边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清扫干净了。” 对此,迟不归自然没有异议。 还记得,当初在湖州那间农舍里,一箭洞穿自己之人,便是高统领。 也算是报了当年之仇,了却一桩恩怨吧。 敲定完所有细枝末节,迟不归便要告退。 看着迟不归重新戴上面具,齐鸣竹恍惚觉得,他还是那个忠心于自己的阿既。 “此番去了京都,你便不会再回硕国了吧?” 虽是问句,话中的语意却十分笃定,隐约带着一份失落。 “其实,澧朝四皇子能给你的,本殿下一样能给你,不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吗?你不妨考虑考虑,留在本殿下身边,继续替本殿下谋事。” 对于齐鸣竹的挽留,迟不归倒是并不意外,毕竟齐鸣竹身边可用之人实在太少了。 他抬头看向齐鸣竹,笑着开口道,“殿下错了。” 当齐鸣竹以为迟不归是要分辨自己和澧朝皇子的区别时,迟不归却道。 “我往硕国,从来就不是回。” 只有家之所在,才可谓回,他迟不归的家,在澧朝,在京都,在一人之畔,而从不在硕国。 齐鸣竹听了迟不归的回答,便明白,自己是绝无留下他的机会了。 心下惋惜外,又有些牙酸,啧了一声。 “你不就是想说,京都内有你所爱之人吗?真没想到,永义侯之子,还是个耽溺情爱的痴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