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苏贡安企图劝说恭肃伯爵,已过去了一段时日。 这日,从宫中回家,苏贡安揣着信匆匆赶到回了家,直奔父亲的书房。 随着太子被软禁的时日越来越长,恭肃伯爵也渐渐坐不住了。 他本以为,太子不过一时惹了陛下不快,安分几日,陛下便会收回成命,未料直到今日,还见不到太子一面。 而他的两个儿子,却实打实地在天牢中被关押至今。 期间,他也曾找了门路,想收买狱卒,至少让两个儿子在狱中过得舒坦些。 对于他们这些权贵之家而言,这样的举动也不足为奇,狱卒大多都会给这个面子。 未料此番却不一样,狱卒听见是苏家人的孝敬,面色大变,说什么都不肯受,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恭肃伯爵暗中派人打听,除了他们苏家,宇文家也在天牢狱卒面前吃了闭门羹。 如此种种,都让恭肃伯爵对太子的信任开始动摇。 听闻三儿子来见自己,恭肃伯爵也一改此前的态度,立刻让人放行。 见到苏贡安后,恭肃伯爵先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可是太子那边有什么消息?” 苏贡安点点头又摇了摇头,更让恭肃伯爵的心七上八下,吊足了他的胃口后,才将怀里的信拿了出来递给他。 “太子没传消息出来,但妹妹递了消息来......父亲,还请看信中所言吧。” 和上回不同,这回苏贡安甚至当面都避讳了信中内容,恭肃伯爵有所预感,心头一跳。 他强压住心中惶恐,将信纸展开,匆匆一瞥,面色便骤然大便。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苏贡安垂眸站在一旁,余光慢慢打量着父亲的神色。 见父亲果然如永宁县主所言,这一段时日毫无变化的事态,让他开始自乱阵脚,便是信中的消息再惊世骇俗,第一反应也不是全盘否定了。 苏贡安趁热打铁,走出门外,确认下人都不在附近后,才将门关上,回到父亲面前,压低了声音。 “父亲,这是妹妹从东宫内探得的消息,只怕多半是真的。若陛下当真动了这个念头,那咱们苏家可就危在旦夕了。” 苏家和太子实在联系太过紧密,如若太子倒下,那宇文家和苏家首当其冲,绝对逃不了被打压的下场。 恭肃伯爵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大冷天里,他急出了一脑门的汗,“不行,咱们苏家好不容易有了今日,不能跟着太子一起倒这个霉!” 见父亲心意已动摇,苏贡安心中叫好,立刻进言道,“父亲,要保住苏家,保住两位兄长,需得让陛下知晓,咱们和太子划清界限了才行。除此外,还得在陛 在皇帝要改立太子的消息的冲击下,恭肃伯爵将苏贡安的话都听了进去,忍不住问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咱们拿什么立功啊?” 苏贡安眼神微妙,紧盯着父亲的眼睛,慢慢吐露出了三个字,“平遥城。” “若咱们告知陛下,平遥城之事,岂不是大功一件?” 听见平遥城三个字,恭肃伯爵神情一凝,惊疑不定地看着苏贡安,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了一般,一时间没有开口。 苏贡安也不急,他回想着容晚玉的指点,一点点压垮父亲内心的防线。 “兄长们之所以下狱,便是因为咱们苏家率领西境军对抗硕国大败。若让陛下知晓,西境军大败另有隐情,兄长们的罪不就有可解之法了吗?” 他顿了顿,又道。 “而且,东宫若知晓陛下的心意,难免不会有所行动。太子对咱们苏家弃如敝履,咱们何苦要以德报怨呢?” 不得不说,苏贡安的话说进了恭肃伯爵的心坎里。 他想起这段时日,自己最疼爱的两个儿子在天牢中受的苦楚,便难抑心中怨愤。 若非太子行不忠之举,西境军也不会大败给硕国,自己的一双儿子也不会从人人敬仰的大将军,摇身一变成了阶下囚。 苏家如此境况,自家女儿甚至还当了太子侧妃,都没能让太子对苏家有多一分的情谊。 沉默半晌,恭肃伯爵艰难开口道,“你怎么知道平遥城之事的?你知道多少?” 对此,苏贡安早已想过对策,不急不忙道,“儿子虽不比两位兄长有本事,但毕竟日日跟随在殿下左右,总能探听一些隐秘消息。” “但儿子只知,太子或许在平遥城藏了私兵,更多的,特别是藏在何处,便不知晓了。” 听完苏贡安的回答后,恭肃伯爵闭上双目,长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