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头转得跟拨浪鼓一般的赵雅茹,容晚玉于心不忍,但还是告诉了她此时严峻的形势。 “殿下的意思,是说陛下也许有意让你嫁给硕国皇子齐鸣竹,让澧朝和硕国亲上加亲。” “什么!?”赵雅茹听明白了这哑谜后,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个夜问桑不够,怎么还来了个齐鸣竹?” 赵雅茹哀嚎一声,抓住宁安公主的手,“母亲,我不要去和亲,哪一个都不去!” 宁安公主心疼不已,将女儿搂在怀里安慰道,“不去不去,咱们哪里都不去,就留在京都。” 姜询和赵雅茹虽是表兄妹,但关系并不算亲近,也不知怎么安慰她,便只和赵国公谈论此事。 “我才从御书房出来,父皇只是问了一句表妹是否定了亲,此事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容晚玉也镇定下来,想起此前赵雅茹说过她已经相看了一些人家,“席间公主所言郡主定了亲,可当真有此事?” 宁安公主和赵国公对视一眼,夫妻一起苦涩一笑,摇了摇头。 夫妻二人对女儿一直宠溺有加,连婚嫁之事也由着她的性子。 虽然今年让赵雅茹相看了不少,但只要赵雅茹说一个不字,他们就立刻否决一家。 如此挑挑选选,哪里还有什么好的人家。 容晚玉看向哭丧着脸的赵雅茹,也知晓她的性子,心里只想着以武报国,定然是没有真心去应对选亲之事。 使臣离京在即,若皇帝当真动了和硕国亲上加亲的心思,难免这几日不会传旨让赵雅茹入宫。 眼下最好的机会,便是让宁安公主在席间的话成真。 皇帝认可过的婚事,便是六礼未成,只要摆到明面上,身为一国之君,他也不便让赵雅茹悔婚另嫁。 “这里都是自己人,本宫也不藏着掖着了。”宁安公主将怀中的女儿扶正,按住她的肩膀直接问道。 “此前相看的最后一人,你至少还去见了三回,可是对他有意?” 知女莫若母,宁安公主给赵雅茹挑的婚事,并不看重门第,基本都是武将之后。 想着赵雅茹整日喜好舞刀弄枪,寻个和她脾性相投的,说不定会让她接纳婚事。 赵雅茹没想到母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会提起此事,下意思看了一眼容晚玉,然后支支吾吾的,半晌没有个定论。 宁安公主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无奈地笑着向容晚玉和姜询解释道。 “她呀,上回相看的也是熟人,你们都认识。” 容晚玉和姜询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片茫然。 两人都认识的适龄未婚男子,还和赵国公家门当户对的...... “我表兄?” “钟衍州?” 两人忽然反应了过来,异口同声地说出了一个名字。 宁安公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耐心地和赵雅茹分析,“你和钟家公子见了三回,也没跟爹娘说不喜欢。眼下你的婚事迫在眉睫,只要你点头,母亲便亲自去永宁侯府提亲。” “便是雅茹喜欢,那也该钟家小子上门给咱们提亲才是吧?”一旁的赵国公听到这,有些不甘心地嘟囔了一句。 便是平日觉得女儿不思进取,不像寻常闺秀贤淑雅静,心底里,赵国公还是将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的。 “这不是情形所迫吗,这些细枝末节,咱们也没时间顾忌了......”宁安公主心中着急着,没忍住白了一眼自家夫君。 在宁安公主面前,赵国公向来是说不出一个不字的。 对着夫人赔上笑脸,然后赵国公再爱怜地看向女儿,“茹儿,你到底怎么想的,和爹娘说说吧。” 赵雅茹憋得脸通红,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扔下一句,“我想一个人静静。” 就扔下了一屋子的人,自顾自地跑去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女儿落荒而逃的背影,宁安公主没唤住,叹了口气,略带歉意看向容晚玉和姜询。 “真是不好意思,平日将茹儿惯坏了。有劳你们记挂着她的事。” 姜询摆了摆手,一脸真诚道,“您是我的姑母,国公对我有再造之恩,雅茹是我的表妹,这是我应该做的。” 容晚玉则起身向宁安公主和赵国公福身请示道,“公主,国公,让我去和郡主单独聊一聊吧。” 宁安公主点了点头,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给容晚玉引路,“去吧,茹儿和你关系亲近,定然愿意听你好好说话。有劳县主了。” 在丫鬟的带领下,容晚玉很快便到了赵雅茹的房门口。 她刚敲响门,就听见屋内传来了闷声闷气的声音,“我想自己静静,别来......” “是我,容晚玉。” 自报家门后,等了片刻,赵雅茹还是起身来给她开了门,依旧丧着一张脸,“晚玉,你进来吧。” 关上门,赵雅茹又把自己塞进了厚厚的被褥中,将头也盖上,仿佛这样就可以不理会那些烦心事。 容晚玉自己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边,支着头和她说话。 “雅茹,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呀?” 那坨被褥蠕动了半晌,在憋死自己之前,赵雅茹将自己摊平,伸出了乱糟糟的脑袋,哀嚎一声。 “我的婚事,为何自己做不得主啊!” 哀嚎完,她一骨碌坐起来,拉着容晚玉,“晚玉,你和二皇子订婚的事,是不是也是被迫的?” 容晚玉点点头,伸手帮赵雅茹理了理披散的头发,“是陛下赐婚,我并不愿意。所以订婚宴上,才让你帮我。说来,还要多谢你。” “又是陛下,陛下是一国之君,又不是月老,怎么整日就想着给别人赐婚!”赵雅茹嘟嘟囔囔抱怨一通。 “你身边,至少还有一个想嫁给二皇子的妹妹,我身边,只有已经成婚的兄长。” 容晚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