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家提出要嫁次女为二皇子妃。 娴贵妃则满是不甘,哀求皇帝一切照旧,“至多不过,姐妹二人同时嫁给诺儿,也算不亏待你们容家。” 在娴贵妃看来,她的儿子千好万好,容晚玉已是高攀,更何况容沁玉。 从进入后殿便一直没有说话的永宁侯府老夫人闻言,终是坐不住了。 她拄着拐杖起身,容晚玉和钟宜沛见状,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将老夫人搀扶住,缓缓挪步到了皇帝面前。 永宁侯府满门忠烈,老夫人的丈夫因旧伤去世,两个儿子也战死沙场。 皇帝见老夫人看向自己,也难免有所动容,用眼神制止了还在胡搅蛮缠的娴贵妃。 ”陛下,老身膝下福薄,孙辈,除了舟儿,便只有晚丫头一个了。“ 老夫人紧握容晚玉的手,未语先叹,“大郎二郎,为国赴死,死得其所。老身的女儿却是红颜薄命,只留下一双儿女。” “老身不求孩子们荣华富贵,只愿他们顺遂自在。” 当年的永宁侯府,祖辈是开国功臣,当朝又有重兵在握,家势可谓如日中天。 刚刚登基的皇帝,对永宁侯府多有依仗,但随着战事平息,也难免心生忌惮。 如今看着永宁侯府,荣光不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烈士亲眷满眼含泪地站在自己面前,皇帝也有些于心不忍。 更多的,是一份不便外道的愧疚。 “老夫人的意思,朕明白。” 皇帝负手而立,看向容晚玉,也叹了口气。 “说来,许是你的缘分不该由朕来赐,两回皆是......罢了罢了。” 皇帝将目光投向二皇子和娴贵妃,特别是看见瑟缩在一旁的二皇子,只觉得多看一眼就折寿几年,狠狠拂袖。 “来人,给二殿下和容家次女梳洗打扮,半个时辰后,订婚宴照旧。” “陛下——”娴贵妃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 她伸手想要抓住皇帝的衣袖,却被皇帝直接甩开,颜面尽失。 容家人以及永宁侯府前来观礼的老夫人以及二舅母上官氏,则一同俯身,向皇帝谢恩。 “谢陛下隆恩。” 容沁玉跪在最末,她极力压抑着自己满心的欢喜,激动地流下了泪水。 心中默念着,姨娘,您看见了吗,女儿马上就要成为二皇子妃了! 皇帝一声令下,立刻有宫人将容沁玉和二皇子各自带到两处重新梳洗换衣。 容家人和永宁侯府的人则主动告退,回去了宴席之上,给皇帝和娴贵妃留下了独处的地方。 皇帝看了一眼德贵,德贵会意,立刻带着剩下的宫人退到殿外等候。 殿内只剩下了皇帝和娴贵妃两人。 大局已定,娴贵妃有些失魂落魄,从生下二皇子,她就满心在为二皇子的未来筹谋。 娶一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是娴贵妃对二皇子既定的计划,她精心挑选了多年,没想到最后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娴贵妃甚至没有注意到屋内只剩下了她和皇帝。 “不可能,诺儿定然是被陷害的......”她嘴里还呢喃着不可置信的话语,回身直接扑倒在地上,搜罗起了散落一地的衣衫鞋袜。 皇帝对此冷眼旁观,甚至有些失望,却并未阻止娴贵妃的举动。 娴贵妃入宫多年,对女人间勾心斗角的把戏烂熟于心,自然知道要挑起一个男人的欲望有太多方法。 她在那堆衣物中不停翻找,便是希望能找到证明容沁玉主动勾引二皇子的证据。 然而无论她如何找,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药物。 直到一根珠钗混在衣衫中,扎破了她的掌心。 她吃痛地收回手,目光落在那根珠钗上,瞬间怔住。 娴贵妃背对着皇帝,皇帝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只看见娴贵妃似乎醒悟过来一般,转身跪倒在自己脚边,痛哭不已。 “陛下,是臣妾无能,是臣妾没能管教好咱们的孩子......陛下,您责罚臣妾吧,一切都是臣妾的错!” 原本皇帝看向娴贵妃的眼神已是逐渐冰冷。 此时见她幡然醒悟,不再执迷不悟,才有了些许的回转。 “起来吧,你也说了,诺儿是咱们的孩子,你若有错,那朕岂不是也该与你同罪?” 有了皇帝这番话,娴贵妃自然不能再固执己见继续请罪。 她缓缓起身,却还是一副羞愧难当的神情,在皇帝面前深深埋下自己平日高扬的头颅。 看着平日最是威风的贵妃如此神情,皇帝不免一叹,伸手拉住她的手。 “你啊,就是太要强。从前皇后还在,你就万事都要和皇后一争高下,如今皇后不在了,你就要让你的儿子和太子争个胜负。” 娴贵妃心中一突,含着泪抬头看向皇帝,反手勾住皇帝的手。 “是,臣妾自认是最爱陛下的人,臣妾从前莽撞,哪怕是皇后,也觉得不如臣妾深爱陛下。” 她偷梁换柱,将皇帝口中的要强,化为对皇帝的一腔深情。 “太子是嫡长子,自然比诺儿好上数倍。只是臣妾认为,陛下和臣妾的孩子,无论是何身份,也该成为最出色的那一个,这才逼着诺儿事事争胜。连婚事也......” 说到最后,娴贵妃已是哽咽难言,只化为一句,“臣妾知错了。” “好了好了,你瞧瞧你哭的,妆都花了。”皇帝和娴贵妃是自幼相识的情谊,这番话在他耳中是相当有分量的。 见娴贵妃哭的伤心,皇帝反而笑了,伸手将她搂入怀中。 “诺儿在男女之事上,是不懂事。但朕的孩子,纵使有小节也无妨,来年待他成婚了,也便会慢慢收心懂事的。” 娴贵妃趴在皇帝怀中,带着鼻音轻轻嗯了一声,再不敢反对被更改的婚事。 皇帝和娴贵妃正柔情蜜意时,正殿内也热闹得很。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