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院呆到日暮,容晚玉才带着秋扇等人返回归林小筑。 忙着照顾了一天的病人,回程的路上,她满脸疲惫,几乎没怎么说话。 但一下马,进了归林小筑,便扬起了灿烂的笑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飞到外祖母的身边。 “祖母,今晚有什么好吃的呀~” “小馋猫,你在这儿,祖母自然会让人给你准备你喜欢吃的。”外祖母见到容晚玉,便是满眼的笑意。 “平日你在家,怕是山珍海味也吃惯了,今日我特地让他们去后山打了野味,给你尝尝鲜。” 祖孙二人,又一起热热闹闹地用了晚膳,让向来宁静的归林小筑多了一丝烟火气。 次日容晚玉起了个大早,想着早些去别院安排一些统一治疗病人的事宜。 结果清风却急匆匆地进了院子,向她禀告从城内传来的消息。 “北域使臣昨夜被找到了,但只是死了几个,没抓到活口,而且还逃出了城......” 昨日还在和塔姆亚谈论金决等人,未料不过一夜,便有了这样大的事态变化。 “不仅如此,负责抓捕他们的兵马指挥司的总指挥,也死了。” “什么?”容晚玉挑了挑眉,心中有些惊讶。 虽然那位提督此前对她和石蕴堂不怀好意,但到底是澧朝正五品的官员。 在京都内抓捕几个北域使臣不成,还能被他们反杀? 清风收到的也只是简信,更详细的内情暂不知晓。 不过可想而知,这样的抓捕结果,定然会引起满朝哗然,天子震怒。 说完这件事,清风又道,“四殿下怕姑娘一个人照顾那么多病人不趁手,特地给姑娘寻了一位帮手,估摸今日便会抵达别院。” “好,我知道了。你让他们都准备一下,咱们今日早些去别院。” 等一行人拾掇完,到了别院,刚进院子,容晚玉便闻到了熟悉的煎药的气味。 还有一老一少,一问一答的声音。 “祖父,清和抓的药对吗?”将头发扎成双丫髻的卢清和抱着捡药的簸箕,小跑到卢御医面前。 正在煎药的卢御医看了一眼,摸着胡须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这些药的药性,你可都记住了?” 卢清和点点头,放下簸箕后,负手在后,仿佛学子念书一般,摇头晃脑地背起了药性。 容晚玉站在门外,不忍打扰这寓教于乐的美好景象。 听见清和有一处失误后,才开口轻声提醒她,“你说的最后一味药,性寒,有去热之效。” 背对着容晚玉的卢清和闻言吓了一跳,回身见到是此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大姐姐。 小脸微红,有因失误而产生的羞涩,但还是像模像样地冲着容晚玉作揖行礼,“清和见过永宁县主。” 卢御医一早就看见容晚玉了,不过没有出声打断孙女背诵,此时才笑着也和孙女一般冲容晚玉拱了拱手。 “臣也参见永宁县主。” “卢御医,您就别调侃我了。”容晚玉笑着回礼,先夸赞了一番清和。 “你适才说得几乎都对,能分清这么多药性相仿的药材,已是不易。” 又对着卢御医道,“还未恭贺您老升迁之喜,等回了城,定然补上这份贺礼。” 此前,卢御医被陆院判陷害,成了负责二皇子伤势的主治大夫。 那时候,卢御医认为二皇子的伤势无解,便以此前研制刮骨香之功向皇帝请命,自己一人承担所有责罚。 结果二皇子的伤势在阿月的相助下,明面上是全然大好了。 卢御医自然有功无过,加之娴贵妃向皇帝进言,最后卢御医便补了太医院另一个院判的位置,和陆院判如今是平起平坐了。 “说来惭愧,此事分明是得了你和阿月姑娘相助,却得冒受此功。”卢御医摆了摆手,对自己升迁之事,似乎并不算太过欣喜。 “以您的医术和资历,担任院判之职,绰绰有余,便不要自谦了。”容晚玉笑着道。 二皇子的伤势到底有隐情,两人便点到为止,揭过此事不提。 卢御医笑着将孙女往前推了一步,反倒是抓住了容晚玉适才的话,“贺礼倒是不必费心了,现成的贺礼便有一份。只是看容小友愿不愿意点头了。” 卢清和也机灵,被祖父推出来后,二话不说,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作势要给容晚玉磕头。 “师父,您就收下徒儿吧!” “诶等等。”容晚玉伸手拦住了卢清和,将她扶了起来,又看向卢御医。 “此前令郎携清和登门,是提出过说您想让清和拜我为师。但那时您以为自己朝不保夕,才有了托付之举,如今您无近忧,难道还存此意吗?” 对于机灵可爱的清和,容晚玉其实也动了收徒的心思。 她的本事源于一段奇遇,曾随半仙游历天下,见他用一身医术救治了不少百姓。 自然也想将这份医术传承下去,救治更多天下人。 但她也知晓,像卢御医这些有家传的大夫,都有传统的传承之见。 她怕卢御医是觉得之前开过口,出尔反尔不妥,才违拗本意,让清和二度拜师。 不料卢御医认真地点了点头,摸了摸孙女的头顶道,“经过一遭生死,我才明白,以前的成见是多么浅薄。我家孙辈,只有清和还算有些天赋,但偏偏是女子之身。” 卢御医叹了一口气,“便是我改变了传承上的男女之见,清和日后进太医院也是无望。倒不如让她跟着你,无论是本事还是品行,我都放心。” 出了他说出口的这些,卢御医在石蕴堂也见到了容晚玉对于女子行医的培养。 他总觉得,容晚玉迟早会在澧朝医术一道,开辟出新的天地。 与其让孙女跟着自己固步自封,不如让她也见识见识,更多的可能。 听了卢御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