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儿子所求,并非情爱。”二皇子挣扎着起身,想要为自己辩驳,显得有些激动。 “迎娶容晚玉,意味着户部尚书和有皇商之名的永宁侯府都会成为我们的筹码,况且,容晚玉还身负县主之名,母妃可还记得,这名号从何而来?” 娴贵妃对二皇子寄予厚望,自然不愿意看见儿子耽于情爱,自毁长城。 听儿子一口否决了对容晚玉的心思,她面色才好看了些,闻二皇子后语,渐渐有些回过味来了。 “你皇祖母开春后身子弱了不少,听说是平阳那带容晚玉给你皇祖母诊了脉,开了药......” 后宫中的事,便没有能绕过娴贵妃的耳目的。 平阳带外人见太后,娴贵妃自然会得到通传,只是那时候并未放在心上。 见娴贵妃眉头松动,二皇子知道母妃开始衡量容晚玉的价值,微微前倾身子,继续劝说。 “这不仅代表她得了祖母的赏,更重要的是,引她入宫的可是姑母......虽然姑母如今已不带兵,但那支凤阳军可还在她的手上。” 二皇子和太子相争多年,知己知彼,自然明白自己的短处。 自从父皇继位后,便将兵权一一回握,削弱了武将在澧朝的份量,选择将部分兵权交给了亲信。 如今临近北域的驻军便由太子母族宇文家把控,而临近硕国的西境之军,则是早已投靠了太子的苏家主军。 可以说太子占了出身和兵马之势,二皇子则靠着柳家世家之首的位置,收拢了澧朝大半世家文人。 皇权之争,也许起先都是纸上谈兵,勾心斗角,可到了最后,保不齐拳头能胜过一切。 “不错,你姑母手中还有一支娘子军......而且,除了年节,她已是许久未入宫了,说是孝顺也可,但难得入宫一回,愿意引荐容晚玉,定然私交匪浅。” 平阳长公主,一直是太子和二皇子都想拉拢的对象。 和那些吉祥物一般的公主不同,平阳不仅和皇帝都为太后所出,早年更手握重兵,替澧朝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 虽然降服北域后,皇帝还是收回了平阳大部分的兵权,但却保留了她自己一手带出来的娘子军凤阳军。 将军虽不在朝,军中声名却存,平阳和她手上的凤阳军对于夺嫡的皇子而言实在是一块香饽饽。 可惜这么多年来,太子和二皇子软硬兼施,平阳依旧无动于衷。 比起二皇子,娴贵妃知道的内情更多。 她见过当年那个耀眼如炽光一般的平阳将军,深知平阳多年来少入皇宫,是因为对皇帝心生怨怼。 不仅是皇帝剥夺了她的毕生所求,更是因为......皇帝靠着一纸婚约,将本该驰骋在边疆的骏马,困在了看似奢华尊贵,却如同牢笼的公主府。 身份和现实,让平阳不得不向自己的兄长低头,但骄傲和自尊也让她难以消磨心中的芥蒂。 如此人物,愿意为引荐一人入宫,不言而喻她对容晚玉的看重。 “如此说来,容晚玉倒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娴贵妃的意思便是答应了,二皇子不由得一喜,可想起此前的求娶和后来寒山寺一事,又难免生忧。 “只是如今,她对我定然怨怼防备,娶她倒是难事一桩了。” 说明其中利害,娴贵妃的心思便活络了起来,勾起嘴角。 身为女子,她更明白什么能困住一名女子。 “这件事,你不必操心,交给母妃便是。骄傲如你姑母,不也被一纸婚约折断了羽翼吗?” 从二皇子的寝殿离开,精心的打扮的娴贵妃宛若一只昂首的孔雀,乘坐步撵往御书房去。 ...... 田府。 带着帷幕的客人,跟着田府的下人从不起眼的侧门步入。 一路长驱直入,直奔主厅。 田首辅等候多时,见到来人后,冲侍奉左右的下人挥了挥手,并退左右,和客人独处一室。 客人见田首辅面前摆了全套茶具,泡茶的动作不疾不徐,轻笑一声,坐在田首辅对面。 “寒山寺的刺客,被关起来也有六日了,看田首辅的模样,似乎一点也不着急。” “这是江南送来的新茶,有新茶可赏,何须急切俗事?” 田首辅老神在在,给客人斟茶,邀他共品。 客人去下帷幕,露出一张稚气未脱且异域风情十足的面孔,赫然是本该在鸿胪寺准备万寿节的金戈亚部族少主,金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