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阁在容晚玉的经营下,如今已经是京城女子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无论高门贵女还是平民百姓,爱美是人之天性,不仅是女子,花容阁也有不少男客。 根据用料的调整,花容阁内的货品有贵有廉,比起其他铺子更爱推的点妆之物,容晚玉特地研究了不少护肤养颜的货品。 辅以药材,效果更佳,每回出新都供不应求。 钟无岐得知是容晚玉的手笔后,赞不绝口,可也惋惜。 “这些胭脂水粉之物,确实利润不小,可都精贵,经不起途中颠簸,很难远销。” 容晚玉摇摇头,拿出了一叠厚厚的银票,“我并非想要托舅舅行商售卖,而是想在各州开立分店,有方子,各店都可做得出来。” “这些货物不受各地不同的限制,着实可行,不过还有一事。” 钟无岐想了想又道:“若将方子直接交给分店,如何防止秘方外泄?” “这一点我也估量过了。”容晚玉思虑此事日久,方方面面都有过考量。 “可在京城本店初制原料,就像药店里炮制药材一般,这些货物多为粉末状或膏状,初制后再定时送往各地,在当地加工成品即可。” 钟无岐于生意一道已是炉火纯青,看似问询容晚玉可行性,实则也是在教她为商之道。 大多问题容晚玉都答上了,不过确实也有考虑不周之处,这时钟无岐再替她一一补充。 两人讨论得热闹,迟不归在一旁默默替容晚玉续茶。 钟无岐瞧见了,眼神透露出一丝玩味,开口问道:“说起生意之事,虽不归兄是读书人,可也有一番见地,不如也替我外甥女这桩生意,出出主意?” 迟不归感受到身旁容晚玉也带期待的目光,才开了口,只说了两点,却都是两人未想到的地方,算是查漏补缺。 钟衍舟虽然跟着三叔在外行商一年,但对其中的门道并不感兴趣,反而和那些镖师们更相处得来。 此时见容晚玉侃侃而谈的机灵模样,心里竟有些佩服,他见过和三叔如此畅谈的人少之又少,而那些无不是富甲一方的大商人。 哪怕没听明白两人在说什么,钟衍舟看着容晚玉的眼神却一动不动,看得越发入神。 “钟公子,适才是迟某言过,在此以茶代酒,向钟公子赔罪。” 迟不归忽然开口,抬袖举茶,挡住了钟衍舟的视线。 钟衍舟只得收回目光,也不是小气之人,随手举杯和迟不归碰了碰,“小事,你毕竟是我三叔的救命恩人,我刚刚也冲撞了。” “这是你的一桩生意,舅舅答应了。”钟无岐将那叠银票推了回去,“你这生意大有可为,寻店招人之事舅舅来办,你只用出原料和配方即可,利润你八舅舅二。” 这番话自然不是在商言商,而是照拂晚辈,包揽了所有前期投入的银钱。 容晚玉自信花容阁的生意不会差,也没同舅舅客气,免得生疏,“第二桩,则是想托舅舅年后替我多采买些药材来。” 她拿出一张纸,上面写了所需药材和数量,数额颇大。 钟无岐闻言不解,“你说花容阁的货品用了药材,这舅舅明白。但你这数目,远超过眼下所需,做生意讲究长久可持,贸然囤积这么多原料,非智举。” “除了花容阁,我还会再开一家医馆,多余的是医馆所需。”容晚玉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她在寒山寺救治将士之事,昨日钟无岐已经听二嫂说过了。 医馆不同别的生意,看的是坐诊大夫的手艺,不能和他操持的生意一概而论,便未多言,应下了这件事。 钟无岐本也想包了买药材的费用,但容晚玉坚持要给,“亲兄弟明算账,我可是要和舅舅做长久生意的。” 一本正经的模样惹得钟无岐大笑,最后收了她本钱,“那便这些就够了。只是你这些货要的急,我年后出行,不会两三月就回来,到时候找个靠谱的给你送回来。” “我来送。”一直没开口的钟衍舟忽然出声,见容晚玉看向自己,默默挺直了腰背,“反正我要参加开春后的恩科,到时候正好回来。” 钟无岐闻言惊讶不已,重重拍在钟衍舟的肩膀上,“你小子开窍了,终于肯听你母亲的话了?” “我不答应,母亲就不肯许我跟三叔你外出行商。”钟衍舟无所谓地耸耸肩,“反正就是去走个过场,等送了药材回来,考完了,我再来寻你。” 总之这件事也如此敲定了。 容晚玉一下解决两件大事,十分满意,举杯向舅舅和表兄致谢。 “多谢舅舅和表哥相助。表哥,小妹在此也为幼时的无礼道一声歉。” 提起小时候的尴尬遭遇,钟衍舟就脸色涨红,摆了摆手,“小孩子的打闹罢了,没什么大碍,表妹忘了吧。” 四人这一坐就坐了半日,有下人来传话,说午膳已备好,只等他们四人前去,这才作罢。 容晚玉放下手中的茶盏,话说完才察觉,适才迟不归一直在替她添茶。 四人同行,容晚玉走近迟不归身侧,“那坛酒,我赔你吧。” “无需,小事。”迟不归摇摇头,不提刚刚自己踏入这院中见那惊险一幕的心惊。 “我在你送我的那本医书上,看到了几个药酒方子,还想试试自己酿呢。”容晚玉撇过头去,故意叹息一声,“迟先生嫌弃,那便罢了。” “其实再想想,那坛酒,确实可惜。”迟不归忽然改口,一本正经,“那迟某便等着容小姐的佳酿了。” 容晚玉被迟不归的改口逗乐,笑着诶了一声。 一路上,钟衍舟有心想要寻个话题和容晚玉搭话,但转眼看见的就是她和迟不归有说有笑的模样,把头偏向了一边。 总揽全局的钟无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