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被丹桂压住肩膀,直挺挺地跪在地上,面上不解,却抗不过丹桂的手劲。 “大小姐这是做什么?我是少爷的奶娘,便有不是,也不该是小姐来管教。” “嬷嬷这话说得不对。”秋扇轻言细语,站在另一侧,“老爷已让我们姑娘执掌中馈,内院之事自当有小姐定夺,何况嬷嬷您呢?” 丹桂的反应更直接些,又将人往下压了压,“姑娘让你跪,你就好好跪着。” 容晚玉不理会那嬷嬷,只将目光看向容思行,“好了,现在说吧,找我什么事。” 容思行只觉得几日不见,容晚玉的气场越来越足,甚至没敢替奶嬷嬷开口求情,憋着气道:“姨娘待你那样好,你为什么要害她被父亲责罚,如今连她的掌家之权也抢了去。” “丹桂,掌嘴。” 容晚玉未答,而是先指令丹桂,丹桂毫不犹豫,一巴掌打在了刘嬷嬷的脸上,力道之大,让她一边脸立刻肿得老高。 在容思行惊愕的目光中,才解释道:“这一巴掌,是刘嬷嬷代你受过,为的是你身为容府嫡子,却不明事理。掌家之权,是嫡妻所有,萧姨娘不过暂代,我是母亲所出,自然能接过这权责。你说我害她被父亲责罚,你又如何得知?” “是嬷嬷跟我说的。”容思行被容晚玉气场所慑,回答得倒是老实,“沁姐姐犯了小错,姨娘不想姐姐受罚代其受过,你却,却向父亲进言,害得她们被禁足。” “好,丹桂,再掌嘴。” 又是利落的一巴掌,刘嬷嬷的另一边脸也肿了起来,两边倒是对称了。 “这一巴掌,是因你轻信他人,不长脑子。她有没有告诉你,你那好姐姐犯得是什么错?你又想过没有,父亲一惯不喜欢我,我如何能左右父亲的决定?” 容晚玉不再同平常对他笑颜相待,几乎是面无表情,一句句反问。 “沁姐姐那么好,能犯什么大错......”容思行声音越来越小,头也渐渐埋下。 “你既不信我,又何必问我?”容晚玉看向丹桂,示意她松手,“让你奶嬷嬷自己说清楚。” 刘嬷嬷跟在容思行身边多年,因奶娘缘故,地位不低。 先夫人在时,对她便很是厚待,后来萧姨娘掌权,她也看得清局势,与其违逆萧姨娘被除去,不如听她的嘱咐,如此还能护在少爷身旁。 和秦氏不同,刘嬷嬷幼子早夭,对容思行是真心疼爱,只是眼界不深,觉得对萧姨娘俯首臣称,便是对容思行最大的保护。 这两巴掌打醒了刘嬷嬷,让她看明白了现在的容府今非昔比。 没了丹桂的压制,她扑倒在地,看着自家少爷疑惑不解的目光,终究是哭着说清了原委,“老奴不知道二小姐究竟犯了什么错。只知道老爷很生气,将萧姨娘也一并罚处,和大小姐无关。” “那你为何跟我说,是容...长姐的缘故?”容思行再后知后觉也明悟过来,不可置信地看着从小亲厚的奶娘,“是谁指使你的?” 刘嬷嬷不敢对视那失望的目光,头抵在地上,颤抖着身子,“是萧姨娘的吩咐。她想让您和大小姐大闹,最好,最好还像以前那样互相仇视。” 回答超乎容思行的预料,一时间愣在了原地,“不可能,姨娘怎么会......” 容晚玉却满目倦意,闭目不再看他,“秋扇,送客吧。我累了。” 不顾主仆二人如何,秋扇依言将两人好生送出了玉雨苑。 站在院门,秋扇看着容思行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开口道:“少爷,在小姐心里,你便是容府中最重要的人。以往萧姨娘挑拨离间,经过了那次溺水,小姐深知你们姐弟二人血浓于水。这些日子,为了您的腿疾,翻阅医书无数,累得眼下青黑,明明不擅女红,还亲手替你缝了书囊,手都扎伤了......” 容思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松柏居,将刘嬷嬷也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躲在屋子里。 静坐许久,忽然想起什么,翻箱倒柜,找出了那个自己念学第二日,容晚玉送来的书囊。 绣得真的很丑,上面的花纹草不像草树不像树,角落还有自己的名字,也绣得歪歪扭扭的。 容思行伸手抚过那绣纹,这却是自己第一次收到专为自己而做的物件儿,连女红卓绝的沁姐姐也不曾。 “行儿...错了......” 接下来几日,容思行下学后照常往玉雨苑去,在玉雨苑的门口辗转,却不敢踏入。 滋养身体的汤还是日日送来,只是一喝便知道,不是长姐的手艺了。 刘嬷嬷得知容晚玉能治好容思行的腿疾后,给了自己两巴掌,哭着让容思行定不要再与亲姐离心。 “以往是老奴猪油蒙了心,如今看明白了,萧姨娘不过将少爷您当做刀来使,真心疼爱您的只有大小姐。” 萧姨娘的事,容思行暂且未去细想,只是也不再让人偷偷送东西过去。 容晚玉这头,他却苦难开口,白日念学时,也想着这些事,一时走神,连先生唤自己也没听见。 “容少爷,容少爷?”迟不归喊了好几声,走到容思行面前,敲了敲他的桌子,才将人唤回神。 容思行猛然抬头,一脸羞愧站起来,冲迟不归作揖,“先生,学生刚刚走神了。” 迟不归放下手里的书卷,并未责骂,而是耐心地问道:“这几日你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发生了何事?” 跟着迟不归念学这些日子,容思行从一开始的不服气,到现在已经全然心服口服。 和以前那些咬文嚼字的老学究不同,迟不归讲课深入浅出,还常常给他讲好玩的故事,学起来并不枯燥乏味。 父亲偶尔考教,他能对答如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