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入京已有五日。 之前郡主府的修缮工作,她与卫予提了那么一句,这人到还算可靠,这次再来这郡主府已经焕然一新不说,里面还添了不少家具用品。 颇有种随时等她拎包入住的赶脚。 甚至还十分贴心地留了个小道童帮忙看门。 姜晚本以为这道童等到她们到了也就完成使命回红云观了,结果姜晚就接到了一条一米多长的账单。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姜晚差点没气乐了。 不过银子是要付的,她还颇为好奇,这先帝驾崩后,卫予去了何处? 那些书生们可没少将他妖魔化,甚至将先帝亡故的主要因由挂在了这位一人之下的国师身上。 结果他倒好,完全不出来解释,神隐了一般。 问了小道童才知道,卫予那斯早就离开了京中,至于去哪里没人知道。 而催促她来京中的左章之也久久不露面,除了每日能看出郡主府周遭的确有人盯梢,就再没了其他动静。 姜晚懒得和家中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们面对面,每日向外跑得勤快,顺便听些歪门的消息。 没成想,今日到还真让她听出些风声来。 看来,待这民间的风向要变了,程首辅也要出手了。 她这边坐下独斟独饮,那边的学子的声音时不时传来几句。 此时他们又开始议论,那位被嫁去南良的安南侯小姐如今如何了?是会成功成为新帝的妃子,还是以先帝妃子待之? 姜晚觉得无聊,也深绝这种以女子为交易的恶习膈应人,便闭了耳听,认真吃起酒来。 待吃足了,留下些碎银她就离开了酒肆。 刚出门就看到同样乔装打扮后的秦巍百无聊赖的站在酒肆门口,脚下仿佛捻了什么痛恨之人一般,几乎要被他钻出个坑来。 “你怎么又来了?” 姜晚皱眉看着这个贴了小胡子的少年。 那模样不伦不类的,脸颊还偷偷画黑了些,看起来像个不怎么健康的猥琐男。 秦巍翻了个白眼,“你一个郡主,日日跑来喝酒就对了?前几日若不是店家送消息回府上,你都要给那个酸腐书生脑袋开瓢了。” “喝多了发酒疯还不承认,我不来看着你些,回头真被人占了便宜去,岂不是我表哥吃亏。” 姜晚忍了又忍这才没给眼前这小子脑袋上开个瓢。 他的身份尴尬出现在京中本就不恰当,姜晚本想着让他和三娘一同留在清和园的,可这小子偏要跟来,说什么她一个女人带着一群娃娃,怎么想都觉得不够安全。 虽然早就领教过姜晚的强悍,但作为一个男人,秦巍还是觉得这个“家”不能少了自己。 是以坚决要跟过来,姜晚拗不过他只能认了。 只是提前约法三章,这人必须在家中带着,少出去抛头露面,结果这小子就开始学着姜晚一般化妆。 还别说,他在这一行真有几分天分,总是能将自己搞得丑不拉几,绝对不像自己。 姜晚懒得与他吵,问道:“来了也不进去,在外面杵着给人门口钻了几个洞了?” “这来来往往的不是酒鬼,就是喝得晕乎脚下发飘的,回头再被你这坑拌到几个。” 秦巍看了几眼,自己用鞋底撵出来及潜的小坑。 这真能拌倒? 正在这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酒鬼被朋友搀扶而出,那酒鬼被搀着还不乐意了,直接将人推开自己逞强地往前走。 可刚走出几步,就一个平地摔,摔了个狗啃泥。 秦巍抗拒的脸向后撤了撤,默默用脚将那潜坑给填平了。 “哈哈。” 姜晚觉得好笑。 “你还怕无故做孽障?” 秦巍一脸坦然:“我表哥还在外面飘着呢,顶着一身毒,身边还没个人,我给他积点德。” 姜晚:…… 扎心啊。 两人也没着急回去,既然出来了就四处逛逛采买些物品。 家里孩子多,这眼看天气一天天转暖孩子们的衣服还需要赶快做起来。 两人在一个布庄与老板约了绣娘上门量尺寸后,又定了些薄被和其他杂七杂八的物品,这才又转去酒楼买了些熟食打道回府。 除了秦巍和三娘有被姜晚口头警告禁足外,其他的孩子们倒是没有这个要求,甚至桑儿和小游姜晚都未曾让他们待在府中不出。 那些明园的孤儿中,有不少和两人年岁相当的孩子,若是衣着打扮差不多的情况下,放出去怕是也难有人认出他们中到底哪个才是郡主的弟弟。 姜晚这种散养的态度,倒也让一些有心观望的人反而不明白了。 甚至有些听闻郡主身边那些多是无父无母逃难而来的孤儿时,顿时对这个民间的郡主大生好感。 当孩子们在这边近距离地开展跑腿业务时,也被孩子们的懂礼聪慧伶俐所震惊,甚至常有邻居光顾,让孩子们帮忙取物,乐意帮扶一把。 而听闻这个消息的程鸿岩,卷着胡须看着左章之: “咱们这个嘉兴郡主是个又能之人啊,她如此做法,倒是彻底让那麒麟儿隐匿其中,饶是我出现在那群孩子面前怕是也认不出来。” 左章之笑着递出黑棋,“老师这点说的不错,那郡主的确非泛泛之辈,学生与她接触良多,觉得这郡主思维虽然跳脱,但常常语出惊人,与学生而言也如当头棒喝办,瞬间开悟。” “郡主这人不理俗理,也非那些大家闺秀严于男女大防。你若说她是儿郎,她定不输这世间大部分儿郎,你若说她是女子,其心思细腻也不输这世间大多女子,嘉兴郡主的确是一奇人。” 程鸿岩将白子落下,“五子相连,我赢了。” 他开始动手收棋,问道:“所以,你觉得时晏此次南下,其身体情况看起来倒似常人一般,也与这郡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