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爷去世的时候,赵家还不是如今模样。 他们在清苑县有宅院,手中还有几家经营不错的铺子。 再加上手中的田地、庄子,就算不拓展规模,只正常经营,供二房富足一辈子也不是难事儿。 可偏偏,这一家人活下来的,竟是赵二这个赌棍。 老太爷死后一个月,祖宅变卖,几家铺子尽数输了出去。 媳妇儿收拾了嫁妆与赵二和离,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赵二将手中所有能动的资产尽数变卖,甚至将家中仆人死契的卖掉,活契者遣散。 最终,却落得个被剁了手指住在这露风寒舍的下场。 破败的屋内没有碳炉,就连赵二床上的被褥,都已经破烂的露出了棉絮。 如今从那被褥中跳出来,冷风直接灌了赵二一嘴。 他猛打了几个喷嚏,指着吕大有,“我爹救过你的命!救过你们的命!你不能不管我!” 他抬手着吕大有,一双眼中满是血丝儿。 吕大有摇头,他实在是无法相信,一个富绅家的二公子是如何将自己活成这个模样的。 他不再多言,直接掀了赵二的被褥,从那破烂不堪的褥子下摸出一个木匣子来。 打开,里面正放着庄子中众人的卖身契。 这是赵二手中最后能拿捏眼前人的东西,他看着吕大有呲目欲裂。 “吕大有!你不能不管我!” “你不能走!” 说着,就要伸手去夺。 可就他那瘦弱的身板哪里能抢得到。 吕大有将孙旺等人的捡出来仍在床上,招呼田兴等人出了屋子。 木门大开,大雪被风卷着涌入屋内。 赵二冻得直哆嗦,双手不断搓着双臂,想要去抓吕大有,可他哪里抓得住。 只能眼睁睁看着几人走进风雪之中。 犹豫半晌也没胆子追出去。 …… 吕大有几人回到庄子上时,风雪已停。 吕大嫂与田兴媳妇儿准备了一桌子的饭菜,姜晚也没客气拉着晏珩与众人坐在一处。 因为有男宾,田兴还特意煮了酒端给晏珩。 “郎君别嫌弃,这是我们自己酿的酒。” 说着给晏珩倒了一杯。 姜晚看他,“可以饮酒?” 晏珩轻轻摇头,“一点,无碍。” 田兴见两人亲昵的模样,不由的感叹,“郎君是不知道,就在之前那赌坊的打手十几个啊,围着我们。” “我生怕东家被他们欺负了去,心中还想着这样好看的姑娘怎么就没人护着,要自己抛头露面出来购置田产。”田兴一喝酒就上头,脸颊通红,眼神迷离,连吕大有在桌下踹他都无所觉。 “倒是没想到,东家有真功夫在身上,讲那些个地痞打的哭爹喊娘。更没想到东家原来是成了亲的。” 感觉大腿刺痛,他眯着眼瞪向吕大有,“你掐我作甚!” 吕大有一张黑脸更黑了。 姜晚乐了,“无妨,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跟大家介绍下。” 她端起酒杯,“这位叫晏珩,是我未来的夫婿。” “未,未来的啊!”田兴道,“那!那也得多护着您才行!不然,不然那不成了小白脸了吗!” “哎吆!” 吕大有忍无可忍,直接一脚踹在了田兴小腿上。 他痛的几乎要趴到桌子下面去。 “郎君别听这小子胡诌,平日里一口就醉,这喝完了就爱乱说。” 晏珩倒不在意,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笑意,也举了举杯道,“田大哥说的没错,是我疏忽了。” 赵氏原本还担心自己男人得罪了这新东家和姑爷,眼下这么一听赶忙找补,“哎吆,老田他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没想您还没成婚呢?看起来倒是比那些新婚夫妻还要亲密些。” 吕大嫂一脚踩在赵氏脚上,“一样的一样的,感情好是好事儿。” 这两个棒槌,喝一口酒就找不到南北。 这还未成婚的男女是能拿出来随意调侃的吗。 这郎君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这话说多了不是再给自家东家挖坑吗。 见姜晚全程嘴角上扬心情很好的样子,吕大嫂才呼出一口气来。 临走前,姜晚又拿出一个荷包来扔给了吕大有。 “马上要过年了,这些碎银子给大家分分,一起过个好年。等明年这庄子还是要改建的,到时候我再过来。在这之间若是有事儿就来县城双柳巷清和园来找我。” 吕大有也没客气,双手接了,“那我替大家谢谢东家。” 吕大嫂见姜晚穿的单薄,怕她骑马再冻坏了,刚要回屋给她拿个毯子,就见晏珩抖开了斗篷,将她整个护在胸前。 姿势亲密的让人脸红。 一旁的田兴仿佛要睡着了,眼下竟然突然咧嘴笑了,大叫一声,“好!” 晏珩没忍住竟笑出了声。 向众人告别,他轻轻抖动缰绳,向庄外走去。 吕大有看着马背上的少年,皱眉想要说什么。 话却在口中绕了一圈又吞回了腹中。 见妇人孩子都回了屋子,这才推了一把田兴,“你看那郎君可否眼熟?” 田兴咧着嘴傻笑,“熟!那眉眼长得跟咱们小将军似得。就是这身形不太像。” 吕大有盯着田兴,“他叫晏珩。” 田兴继续笑,“是,名字也像,咱们小将军叫时晏,他叫晏珩。” 吕大有:“少将军名晏,字以珩。” 田兴点头:“对!多好听的名字。” 吕大有:…… …… 马背上,姜晚整个人都靠在晏珩怀里。 因为太冷,两人没敢拍马飞奔,只是匀速在马背上晃来晃去。 姜晚抬头,看着晏珩刀削般的下巴,问:“可生气了?” 晏珩垂头看她。 姜晚伸出手来,点了点晏珩的下颚,“田兴说你是小白脸。” “说的没错。”晏珩嘴角上扬,“我可不就是小白脸。” 姜晚双眼溜圆,“晏珩,你学坏了!” 晏珩将她伸出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