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姜有福也着急得很。 他站在一处破败的院子里,叫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想着尤婆子可能不在,可他娘的脾气他是知道的,若是拿不回去“神水”怕是又要挨一通骂。 正犹豫着,忽地听到灶房后有动静,他以为是尤婆子,快走了两步就想喊人。 可下一刻,他又闭了嘴。 尤婆子家的灶房后面有一道小门,木门错开着一道缝,从缝隙中能看到尤婆子的独孙——尤三全正一脸痴笑地去拉一个年轻妇人的手。 “孙大娘子!你家孩子的事儿好说,我奶只要给你那孩子烧捧香念叨念叨,保证孩子魂魄归体,万事大吉。以后无病无灾,保不齐还能开智考上秀才呢!” 那孙大娘子正是姜老二对门郭家的媳妇孙氏。 她向后退了一步躲开尤三全,声音中满是哀求,“那你带我见见尤婆婆吧,只要孩子能救回来,我家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将香钱奉上。” 姜有福看着尤三全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虚弱模样,就觉得好笑。 这尤婆子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神婆,就连县里的富绅也有来找她看前程、求富贵,保平安的。 原本有这样的能耐,尤婆子想富并不难,可偏她早早死了男人又死了儿子,连同自己也搭进去了一双眼睛。 仅留下的这个孙子还是个流氓混子,日日在青楼娼馆里撒钱,硬是把尤婆子的家财败了个干净。 村子人暗中都说,这尤婆子是窥探天机太多遭了报应。 可日子得过,尤婆子瞎了之后,就鲜少外出,靠着在村里给吓着的孩子叫叫魂,给死人送送灵收些糊口的银钱。 尤三全没了挥霍的资本,却依旧不安生,这不,连村里的小媳妇儿也惦记上了。 “哎呀,这保命的事儿可难,你也知道我奶最近都不接这种活了……” 孙氏一听就急了,“可尤婆婆不是教沈大娘帮晚娘叫了魂嘛!晚娘都没气儿了还能醒过来!我儿子,我儿子只是病了!” 孙氏说着声音都带上了颤抖,她家儿子早产,从胎里就带了弱症,如今都三岁了连路都走不稳,更是不敢放他出门玩。 饶是如此精心照看,孩子还是病了,而且这病来得凶险,若是再没办法这孩子怕是…… “醒了?” 尤三全突然一惊,再看孙氏时眼中已经没了之前的贪婪,反而有些神不守舍。 “是啊!三全兄弟,你让我见见尤婆婆,放心,要多少钱你们提,只要我们能拿出来!” 尤三全却没了应付孙氏的心情,“不急,我先去给你讨一碗“神水”给孩子喝了,先保住命再说!” 说完让孙氏原地等着,就转身向后门走来。 姜有福本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热闹。 见尤三全突然变得正经顿觉无味,又怕被对方发现自己撞破了两人,快速向后退了几步,冷不防地靠在一个侧房大门处。 正欲换个方向再退,却突然觉得肩头一沉。 仿佛被一只手搭在了肩上,姜有福吓得一激灵,以为是尤婆子回来了。 快速转头,却不想透过错开的门缝他竟然看到一双血红的、掺杂着黄色浓斑的眼球。 姜有福只觉得大脑一片麻,喉咙上下吞咽几次,那一声惊天的尖叫声硬是被这恐惧压在了嗓子里,上下不得。 “你在干嘛?”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姜有福只觉得肩头突然一松,他再看向那门缝,竟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尤……尤婆婆,里面?” 姜有福僵硬的转身,看向身后佝偻着身子,眼中只剩眼白的苍发婆子。 “一头病牛,快死了。”尤婆子说完,后门吱嘎一声开了,尤三全走了进来。 看到姜有福也愣了下,然后就赶忙推着他奶奶向堂屋走,“奶,快给我道符!保平安的那种,我有用……” 姜有福只觉得背后衣衫尽湿,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错开的房门中间正拴着一条漆黑的铁链。 铁链被一根三叉木棍别着,而尤婆子口中的“病牛”已隐匿进了黑暗之中。 吞了吞口水,姜有福猛地打了个哆嗦,快速跟上两人,向堂屋走去。 …… 沈氏的声音逐渐远去,姜晚也懒得理站在院中瑟瑟发抖的刘氏,转身又回了那小破屋子。 这具身体太差了,只是站那么一会儿就开始头晕眼花。 看来不但胃不好,还低血糖。 她留在空间中的物品算不上多,因为每次参与异能者小队任务时,她都会将大部分物资拿出来留给院长和孩子们。 预防她有个万一的时候。 可没想到,如今这个万一真的来了。 好在空间中的东西虽然不多,让她度过眼前的难关还是可以的。 毕竟与那个彻底崩坏的世界相比,眼下的世界可称得上是一片净土了。 大不了回头她多买些地,做个咸鱼地主婆也是不错的。 吃了块奶糖,又啃了个面包喝了半瓶矿泉水,姜晚才渐渐觉得身体缓过劲儿来。 有了气力就开始研究自己头地上的伤口。 她手中举着一个小镜子,原主的样貌也丝毫毕现地呈现在镜子当中。 她一直觉得姜游瘦,镜子里的自己也比姜游好不到哪去。 一张发黄的小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由于太瘦,反倒衬得的一双眼睛格外的大,许是换了芯子,那一双眼清澈明亮,倒是与上一世的自己有几分相似。 想来好好养养,这壳子的模样也不会差。 将浸染了血迹的布条摘下,头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血糊一片,颇为骇人。 但清理之后,姜晚发现,伤口并不深,简单给伤口消毒,贴了块纱布就处理好了。 拿着小镜子看了又看,最后还是将那块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