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跟她讲道理,“你看娘你叫苗苗,我应该叫小苗的。”
姜青禾捂了她的嘴,告诉她,“你跟你爹说去吧,”把她塞给赵观梅,自己去了都兰那里。
果不其然没有换到名字的都已经闹开了,小梅朵问,“为啥我们不能换名字?”
姜青禾拍拍桌子?让他?们坐下来,她自己拉把小凳子?坐在他?们旁边,有点?神秘兮兮地问他?们,“你知道你们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吗?”
孩子?们安静了,他?们大孩子?知道点?,还小的要啃手指,茫然望天花板。
“你们跟他?们不同,你们的名字是额吉和?阿布给好好取的,你看吉日格拉的名字,这个代表幸福,你的额吉有了你后,她每一天都很幸福。”
姜青禾跟他?们好好讲道理,“阿木古兰是平安的意?思,希望你每一天都平安,敖登高娃的意?思,你们见?过夜里的天吗?那闪烁的光叫星星,而她名字的意?思就是跟星星那样美丽…”
“如果你们换了名字,那额吉跟阿布真的要伤心了。”
这下他?们琢磨着自己名字的意?思,羞赧地笑笑,不再闹着要换名字。
而今天也是姜青禾给他?们上蒙文课的第一天,从刚才的名字入手,在板子?上写下蒙文。
这时蒙族的孩子?们还兴致勃勃的,用炭笔在穰穰子?上胡乱涂画着,到后面都开了小差,望着窗外的云,眼前都是那一连串竖着写的歪七扭八的鬼画符。
而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学很多很多年。
童学的第三天在取名字中结束,第四天在孩子?们吃了点?心后,提上篮子?挖野菜开始,春天有漫山遍野的野菜,他?们在田间?地头嘻嘻哈哈地拔起一株,放到篮子?,有的挖着挖着扑起蝴蝶和?虫子?来,叫几个老师也是哭笑不得。
挖好的野菜娃们自己洗,洗干净了后到灶房做成了野菜团子?,摊成野菜鸡蛋饼,娃们一边哇哇叫,一边吃的起劲。
第五天一起做了风筝,第六天春风正好,老师领着小娃一起到空地上放风筝,有一个上面绑了口哨,风一吹就呼啦哇啦地响,娃们追逐打闹着,好不热闹。
姜青禾跟土长站在一边的水渠道上看,土长望着孩子?欢快蹦跳的样子?,她偏过头说:“还好俺当初听你的了。”
最开始的时候,办童学是不被?土长理解的,可?现在她真的明白了,再穷不能穷教育这句话,孩子?就是地里的苗种,你待他?/她精细才能长得活泛。
姜青禾抱臂,她看着逐渐升起的风筝,高高飘扬,那时她办童学的初衷啊,只是想让蔓蔓能够有学上,有玩伴,能学到些东西。
可?是现在这样更?好,孩子?就是要上学的啊,是所有的孩子?。
土长问她,“还有事情不?没有去探田,”
“今天有件事情,”姜青禾压低声音,她侧过头对土长说。
土长看她一眼,觉得自己五大三粗的,人家?怎么?能这么?细腻呢。
“教她们做骑马布子??”土长重复了一遍。
姜青禾点?头,“这会?子?不刚好闲一点?,想着把这个事情先给办下来嘛。”
其实是姜青禾今天路过苗阿婆家?的时候,又看见?她在搓柳条,她恍惚中记起了两年前第一次上山看见?苗阿婆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想的是什么?,帮帮曾经窘迫的自己,她只能帮着苗阿婆搓柳条取柳絮,再转过下一年时,她依旧无能为力,照旧坐下来帮忙。
可?是现在,她对土长说:“哪怕没有入童学,对我来说,十三四岁以上到十八的,都是孩子?,不能以来了初潮就觉得她们长大了,这件事要管的啊。”
这是姜青禾到了这里两年多,依旧感觉无法适应的,哪怕她已经能用最好的填充物,她更?没有办法想象其他?人过的日子?。
“怎么?管?”土长问道。
“我上回不是收了点?羊毛,已经弹完清洗干净了,还有些布头和?针线,叫她们来跟着苗阿婆一起做吧。”
姜青禾说,女孩子?脸皮薄,她对于她们来说算是外人了,教怎么?做这个总不合适,但苗阿婆是这么?些年一直帮着她们度过难熬时刻的人,她老人家?教最合适。
这件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土长帮忙叫来十二以上到十六岁未出嫁的丫头,由苗阿婆在童学里单独的小房子?里教她们。
有的孩子?是会?做,趁着这次机会?能扔掉那些发硬到缝缝补补的骑马布子?,本来就正愁着来月事后该怎么?办,看着蓬松而柔软的羊毛,手里拽着那略带点?厚重而舒服的布头,有点?想哭。
可?有的是初潮刚来,惶恐不安,家?里娘也只会?让她垫一垫,但苗阿婆告诉她们,这是姑娘家?的一道坎,月月来一次,见?了红也不要怕,肚子?疼的话到这里来躺一躺,有红糖能泡水喝。
而且这有专门隔出来的帘子?,可?以让她们晒骑马布子?,而不是半夜洗了,偷摸晒出去,第二天起早没干又收进来,或者就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阴干的。
苗阿婆也说,如果觉得白拿过意?不去,可?以到染坊里来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