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那半年多,算不上正经?过日子,习惯和生理心理都?接受不了,更多的像在玩闹中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片土地。
但现在她要长久打算,她得好好过日子阿。一斗麦子出五六升头茬面,要是?取了头面后再磨那叫二面,二面开?始发?黄,但口感也还成。
往前不管蒸馍馍还是?做面条,姜青禾都?用头茬面,又细又白?,口感虽然比不上现代的面粉,可也算不上太差。
眼下想来,磨个二茬面,除了口感差了些,颜色偏黄外。但是?能多出一两升,这一两升面就算天?天?吃馍馍,也能叫三口人吃上十来天?。
从下地干活后,等一季麦子从秋播种到下一年春返青,夏收获的过程实在漫长,尤其经?历了稻子生虫害,她真正明白?什么是?靠天?吃饭,一年间会粮食丰产,也可能顷刻绝收。
她无法保留以前吃好喝好的想法,现在她会想,宁叫嘴巴受点亏,也要肚子能填饱,不过底线是?能吃差一点点,但不能吃太差。
姜青禾看着石碾子旁的麦子,她眉眼弯弯,“磨呗,就二茬面阿,麸子也得留着了,喂猪正好。”
“得嘞,”虎妮撸起袖子,“给你们露一手哈。”
推石碾子是?很?要技巧的活,它只?能顺着推,一倒着整个碾磙就得倒下来。
而且劲使得不好,使得不到位,谷壳没碾不碎,使得太用力,那谷壳全?碾进去了。
麦子放得多也不成,要是?放得多堆起来,那上头米仁碾得极碎,下头的米还没碾倒,放薄薄一层也不行,那太浪费人力了,而且一碾米全?碎了。
这得两个人打配合,一人推碾棍,一人帮着用小扫帚扫米,这样碾出来的米才能放石磨里?磨成面粉,当然用碾子碾也成。
虎妮推着碾棍,她喊:“徐祯你们两口子都?来学学,以后可得自己来碾。”
徐祯拿着装满麦子的簸箕走过来,说了句,“那拉后院那头马骡子也过来学学,以后它也得拉。”
姜青禾白?了他一眼,“去你的。”
虎妮笑嘻嘻地说:“听得懂人话就拉过来呗。”
蔓蔓站在石碾子边上接了句,“骡子只?会阿哼阿哼地叫。”
她给演示了下什么叫骡子叫,双手搭在腰间,脸颊鼓起,鼻子出气,哼哼了好几声?。
叫大伙笑得直捂肚子,蔓蔓还一头雾水,马骡子就是?这样叫的阿。
笑完后得趁着天?还亮早点黏米磨面,小院里?石碾子轱辘轱辘转动,石磨磨出微黄带着麦香的面粉,筛子筛掉麸子,白?色尘雾扬起。
直到霞光披满整片天?,又渐渐消逝,天?色墨墨黑时,小院暂时恢复平静。
新面装进了皮口袋里?,和晾晒好的麦子一起叠在了大轱辘车上。
等隔日起早,姜青禾给蔓蔓穿上了白?色背褡子,罩了件新做的浅黄色系带外衫,重染的米黄色裤子。
她自己也换下灰布外衣,和徐祯一道穿了件毛蓝布做的衣裳,毛蓝布是?去镇上买来的,染坊没有蓝靛,也没有细布,压根染不出来。
今天?去草原祭敖包,不能穿得太灰扑扑,要穿的鲜亮些,红色太艳,蓝色正好。
等娘俩弄好,徐祯从四婆家?借了马骡子回来,套好绳在门外喊,“苗苗,你们好了没?”
姜青禾让蔓蔓先出去,她半掩上门,晚点宋大花得过来黏米磨面,还得帮她喂下猪崽,索性就不关了。
两头马骡子拉着摞得老高的麦子,明显有些吃力,徐祯还得时不时停下来给它俩喂鲜草和黄豆。
尤其进了草原,两头马骡子低下头嚼食鲜草,不管徐祯咋扯缰绳,死活不愿意走,痛痛快快吃得这一圈草秃得露出土壤,才迈开?步子往蒙古包那边赶。
等高到小腿肚的草渐渐低矮直至被碾平,新的蒙古包驻扎地到了。
不等马骡子停稳,胖胖的满都?拉婶婶手里?还挤着羊奶呢,一时惊喜万分,手劲大了些,挤得母羊又重又长地咩了一声?,后腿蹬地。
满都?拉婶婶连忙放开?手,站起来抹抹手背,她没跑上前,而是?跑到一座很?大的蒙古包前喊,“青禾来了,麦子也来了!”
毡布被掀开?,从里?头齐齐探出好些脑袋。
小梅朵钻出来,又蹦又跳地喊,“真的来了。”
阿拉格巴日爷爷抚着长胡子,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是?啊,不止麦子来了,牧民选出来的歇家?也来了阿。
在今天?这个神圣的日子,土默特部落分支的牧民祭敖包、祭神,告诉长生天?,他们草场有了歇家?。
他盼着,歇家?能让草场牧民过上好日子。
第80章 欢宴
粮食的?到来?总是让人欢喜的?, 可大人的?高兴是有度的。她们只会摸着鼓鼓囊囊的?毛口袋,一同憨厚地笑着,再说声能吃碗油炒面了。
可孩子的?欢喜是做不了假的?,那些今日穿得鲜亮的牧民小孩则笑嘻嘻扑在粮袋上, 他们围着大轱辘车, 唱起欢快的蒙古歌谣。
直到小梅朵戳戳皮口袋, 她问?蔓蔓,“这也是麦子吗?”
蔓蔓摇摇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