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一股从心底涌上来的愤怒让他奋不顾身,再次冲杀上来。
玄翦右脚一挑,白剑飞起,横在胸前,轻松挡住了干将莫邪双剑的袭击。
黑剑却没有再攻击,只是反手将其插回腰间,轻轻一跳,退开几丈。
田赐还留在原地,喘着粗气,双手将干将莫邪插在地上,死死镇住,静待身体中那股残留的意识渐渐散去。
“你来自魏国?”
玄翦的声音柔和了不少,身上的杀戮之气也消散了下去,一直死寂麻木的双眼中也有了生命的灵光。
“让你失望了,我可不是你的儿子,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我觉醒之前就死了。”
田赐直视玄翦,或许这具身体是,但他可不是。
玄翦看了一眼田赐握着双剑的双手,一笑。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谢谢你,将她送到我身边。”
“什么?”田赐一愣。
“你走吧。”玄翦决绝道。
他低头再次看向那个银色的连心结,将她死死握在掌心里。
“十几年了,我的纤纤一直在等我,可我却像个傀儡一样,在这里苟活了一年又一年。”
“现在,无憾了。”
生命太过匆匆,能在这最后的关头相逢,对玄翦而言,哪怕只有一刻,也已经足够。
田赐最后深深看了他一次,没有拖延,冲出城门而去。
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他连自己都救不了,留下来,两个人都得死。
更何况,玄翦心已死,现在已经心存死志,一心求死。
“大人知道,你一定会背叛罗网,果然。”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掩日执剑从长街尽头走来。
玄翦不屑一笑,“老家伙,你都半截子入土了,也敢出来找死。”
“你以为他能活着走出秦国吗?”没有理会他的奚落,掩日反问一句。
“能不能活下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今天一定会死在这里。老家伙,看你不爽已经很久了,今天,我们一起算算老账。”
玄翦提着双剑,一步步走向掩日,猩红色的真气铺天盖地碾压过去。
田赐出了咸阳南门,飞速向渭水边赶过去。现在整个秦国都会戒严,顺河而下,是最快的路。
一股心悸的感觉莫名生出,他下意识身体一偏,一道弩箭从他腋下穿过,带起一道血光。
田赐吸了口冷气,要不是刚才躲过,那一箭,足以射穿他的心脏了。
右手边的山林中,不知何时站着几十个身背巨剑的黑衣人,其中三十几人与他气机相仿佛,皆为先天宗师。
有七八人,气息更加雄厚,恐怕都是先天大宗师。
为首的是个发须皆白的黑袍老者,宽大的黑色斗篷摊在肩上,面容普通,恍若凡人,站在那里,几乎与周围的天地融为一体。
最前面,站着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手持弓弩,刚才那一箭,就是他射出来的。
“大宗正,射偏了。”
那青年站在老者身前,态度恭敬而谦卑。
田赐这才发现那老者的存在,心下骇然之余,也认出了那青年的身份,虽然稚嫩,却无疑是日后那人。
“章邯,是箭偏了,还是心偏了,手中有箭,心中有箭,自然带了杀气。”
老者闭着眼睛,双手笼在袖中,就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学究一样。
“是,章邯受教了。”章邯再次躬身行了一礼。
两者距离不过五十米,田赐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话,大宗正?秦国的宗室?
他的脑袋里极速的转动,巨剑,黑衣,宗室,铁鹰瑞士?黑...黑冰台,一个词从脑海里蹦出来。
对于黑冰台,后世只有只言片语存在,没想到,在秦时明月的位面里,竟然也存在。
而且,章邯竟然出身黑冰台,难怪一入世,就能担任嬴政的贴身侍卫首领。
这么说,以后的影密卫,其实是黑冰台培养出来的了?
他心里突然一沉,章邯出身之神秘,连日后的盖聂都不知道。
毫无疑问,知道的人都死了。
正思忖间,五道铁索从各处席卷而来,正是日后影密卫的招牌动作。
五个先天宗师同时出手,拿向他四肢和头颅,章邯一手执剑,紧跟在五人之后。
田赐身体一乱,原地五道人影向四面散开,还未跑出十丈,五道箭羽无声无息从背后袭击,将残影射碎,田赐本来带伤的左肩上又挨了一箭。
巨大的力道让他的身体被惯力带飞出去,在这时候,他才看清,五个黑衣大宗师手持弓箭,又搭上了箭,对准了他。
对他这样一个先天宗师,连续出动五个大宗师,至于吗?
“以多欺少,不要脸。”
听到他的话,那边闭目养神的黑袍老者睁开一双三角眼,笑眯眯道:“少年人,这可不是什么江湖决斗,哪有什么公平可言,你还是留下来,乖乖和我们回去的好。”
五道铁索已经缠住了他双手双脚和脖间,就要将他扯下来。
田赐眼中闪过一丝决断,身上的真气猛地一变,化成狂暴的先天罡气,直接将缠在身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