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从缝隙中挣扎出,风声簌簌。
楼初瑶从屋檐下走过,被沈策伸手推一把,身子踉跄,往前一步,跨入房间中。
“沧月国的人走了,孤特意给了出关的文牒,他们应当能顺利回到沧月国。”
沈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微冷。
他脸上的面具已然摘掉,也不怕人认出来,三里山此刻只剩下自己人。
只是朝着楼初瑶走近的脚步有些咄咄逼人。
“多谢陛下。”
楼初瑶看出沈策的异常,只是不明白他一反常态的原因,她也不想揣测,只是道谢。
“公主就没有什么想对孤说的吗?”
沈策反手关上房间的门,空间仿佛一瞬间变得窄小起来,连呼吸都变得可贵。
楼初瑶心咯噔一下,似被他关门的动作吓到。
不明白沈策的话里的意思,她已经道谢过了,他还想如何。
想了想,说道:“是我生了想回家的心思,违背两国之间的约定,陛下若是要责罚,初瑶毫无怨言。”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是需要交代的。
沈策如今是帝王,她的举动对他来说,关乎两国,此番出逃,他这个北齐的主人,是该气愤。
楼初瑶低眉顺眼的模样,沈策怎么看怎么觉得碍眼。
从前见她在沈玦面前这副模样,觉得是讨好,不曾想,这副模样对着他自己时,竟然有些难受。
“为何想离开?”
她什么时候离开不好,非要是这个时候,怎能叫他不多想。
他才册封了皇后,还在齐安楼对她说那样决绝的话,她骨子里是高傲的,此前是想靠他的青眼改变在北齐的处境。
如今呢?
是一计不成,改变策略了,想要逃跑?
想到这个可能,沈策心里不爽,不怪人常说,得不到的最珍贵,他觉得自己真是像话本里的主角,挺贱。
“陛下这话,好似问人为什么吃饭饮水一样。”楼初瑶蹙眉,她从前不觉得沈策傻,如今看不明白了。
凌天邸里的人,谁想困在里面。
生来就是皇室血脉,却注定永远不见天日。
“这一次来救你的人,当真只有那几个人?”沈策看出她目光中的鄙夷,张口换了个话题。
他的怀疑,叫楼初瑶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再次悬起,沈策这话是何意?
“陛下明知在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楼初瑶转身,走到窗前,三里山地处高位,从这里往下看,隐隐能见京城错落的房屋,朦胧在雾里。
她索性摊开了说,“我到底不是北齐的臣民,没有对陛下知无不言的义务。”
“公主还真是绝情,竟然演都不演了。”沈策也不气,只是与她并肩而立,窥探窗外的景致。
一棵松树站在岩石间,伸到窗前来,绿意盎然,本是一番美丽景致,却因夹缝生长,骨子里带些冷。
“陛下指的,是什么?”
楼初瑶轻笑,眉眼弯弯,眼睛看着窗外,她知道沈策在看她,她却丝毫不在意。
从前端的是明里暗里勾引人的姿态,他不领情,自然没有要继续装的必要。
两人心照不宣。
沈策没有急着回皇宫,连带着楼初瑶也只能暂时留在三里山。
夜里,她避开人群,似乎因为这里是三里山的地盘,沈策十分自信她跑不掉,也任由她在三里山自由活动。
楼初瑶还是下了山,潜入三里村。
阿婶屋子里的灯没熄,隐隐有说话声,进入三里村必然经过这一间屋子,楼初瑶躲到暗处,正好在阿婶的窗前落脚。
屋内两个人,都是楼初瑶见过的。
阿婶高兴得睡不着,非拉着青木一起吃了顿丰盛的晚饭。
“今日送过的初初姑娘这时候还没有被送回来,大当家必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