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是襄阳侯府温老夫人。
听到如此荒唐的话,她本不该信。
可不知为何,见眼前的姑娘神色笃定,她脱口而出,“姑娘此话当真,顾安泽真不是我外孙子?”
谢澜还未开口,一旁的顾安泽神色恼怒,“外祖母,这贱人胡说八道,你怎么能相信她的话!”
头一次听到顾安泽骂人,温老夫人眉头一下子皱起。
虽然意外一向懂事的外孙当街骂人,可顾安泽的话,却让温老夫人回过了神。
心底深深叹了一气,她怎么糊涂了。
顾安泽明明就是女儿的亲生儿子,她怎么会听信那位姑娘胡说八道。
想到她女儿疯疯癫癫的这些年,顾安泽小小年纪就要承受旁人的议论。
心疼之下,也不好斥责他言语不当。
见旁人对着自己的闺女指指点点,温老夫人心疼又无奈,自然不想在此地逗留下去。
示意身边的丫鬟婆子,“将大姑奶奶送上马车。”
温氏原本一直在挣扎,温老夫人来了之后,才将她安抚住。
刚才一直神情痴痴呆呆,这会陡然又激动起来,“别抓我,别抓我,你们都是坏人。”
温老夫人的丫鬟婆子没想到她会突然挣扎起来,一时不察没拦住,温氏冲到了谢澜的面前。
伸手就抓着她的胳膊,神色着急大喊,“囡囡,有坏人,快跟娘走。”
温老夫人看到自己原本乖巧的女儿变得疯疯癫癫,心中大痛。
她想要上前安抚,温氏却朝她大吼,“走开,走开。”
温氏神情激动,温老夫人担心再靠近会刺激到她。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只能低低吩咐身边的婆子,“你去将静儿带上马车。”
“是,夫人。”
这位祝嬷嬷是温老夫人的心腹,因她力气大,又是自小看着温雅静长大。温夫人对她极信任,本想让她将女儿带上马车。
但温氏也不让她靠近。
顾安泽被人指指点点,眼神更是厌恶。只是顾忌着温老夫人,没敢再说什么。
只低声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快点把她拖上车。”
自从女儿疯癫后,温老夫人觉得愧对永定伯世子,见顾安泽身边的丫鬟婆子朝她女儿围过去,也不好多说什么。
温氏神色越发不安,明明惊慌,又却展开双臂挡在谢澜面前,“不要抓我囡囡。”
“囡囡,有坏人,快走。”
谢澜叹了一口气,伸手轻拍她的胳膊,“不怕,她们抓不走我。”
温氏回头,神情木木地看她一眼。又转回头,固执地拦着那些丫鬟婆子,“滚开,不要抓我囡囡。”
冯嬷嬷侍候这么一个疯婆子,早就已经忍耐够了。
沉着脸,伸手就抓向她的胳膊。
谢澜神色一冷,抬手对着她的胳膊狠狠一拍。
冯嬷嬷吃痛之下,恶狠狠朝她怒吼,“你维护一个疯婆子,是不是想要引起我们世子爷的注意,想要勾引他?”
自己捧在手心的闺女被一个下去骂,温老夫人气得怒喝,“冯嬷嬷,谁给你的胆子辱骂我闺女?”
冯嬷嬷刚才气急之下忘了温老夫人,这会才回神,“老夫人见谅,老奴只是担心世子夫人,情急之下才说错了话。”
冯嬷嬷态度看似恭敬,实则神色透着不以为然。
温氏疯了几年,她又没骂错。
温老夫人气恼,想要责罚冯嬷嬷,又担心她私底下会磋磨她闺女。
谢澜却没有什么顾忌,“铁锤,掌嘴。”
冯嬷嬷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一巴掌。
她双眼如要吃人一般怒瞪着谢澜。
谢澜冷冷睨着她,“你家世子爷算什么东西,值得本姑娘勾引?
赏你一巴掌,让你好好记住,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让你随便喷粪的。”
“你……”
冯嬷嬷刚要开口,右脸颊一痛,又挨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替温夫人赏你这个奴大欺主的恶奴。”
前一个缘由也就罢了,听到奴大欺主,一直担心女儿的温老夫人目光一凝,“姑娘这话是何意?”
见谢澜要开口,冯嬷嬷的眼神跟淬了毒一般瞪着她。
“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诬蔑我?
自从夫人开始神智不清,一直是我无微不至照顾她,你如此血口喷人,到底是何居心?”
谢澜冷笑,一把将温夫人胳膊上的衣袖往上一撸,“这就是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看到女儿青青紫紫新伤叠旧伤的胳膊,温老夫人心疼又愤怒,“冯嬷嬷,你竟敢私下搓磨我静儿?”
冯嬷嬷目光躲闪,眨眼又恢复正常。
“老夫人,这与老奴无关。谁不知世子妃疯疯癫癫,这些伤痕是她自己弄的,可不是老奴搓磨她。
老夫人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小公子。”
老夫人原本恼极了冯嬷嬷,可见她神情没有心虚,不由转头问顾安泽。
“泽哥儿,果真是你娘自己弄伤的?”
顾安泽忍着不耐点头,“祖母,冯嬷嬷说得没错。自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