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澜摇着扇子,慢悠悠从东竹院出来。身后跟着左手拎着绫罗绸缎,右手抱着裙裳,怀里揣着银票的铁锤。
谢澜满载而归,心情极好。
可彭氏却心痛得几乎要厥过去。
她原本不想赔银子的,可谢澜那个灾星油盐不进。
朱氏那个贱人先一步赔了银子不说,还送了一双耳环给她。
若是谢大河保住了官位,谢东海却丢了乌纱帽。
老夫人一定不会放过她,她绝对会被谢东海休弃出门,甚至就连儿女也会埋怨她。
她除了赔钱,别无选择。
那一千两,犹如摘胆剜心,彭氏气得几天没出门,整日瘫在床上诅咒骂人。
朱氏也没好到哪里去,整日无精打采待在她的院子里。
整个谢府的主子都跟死了爹娘一样,脸上没点笑容。
这些日子,府里侍候的下人做事时都小心翼翼地,生怕触了哪个主子的眉头被打骂责罚。
若说这府里有谁过得最舒心,那绝对是谢澜。
谢滢为了姐妹情深,将她的清风院让了出来。
谢澜没有半点愧疚,不但将整个清风院据为己有,就连里头的摆设都没有放过。
她看得上眼的就留下来,看不上的,通通让张嬷嬷收到了自己的库房里,缺少的东西则让张嬷嬷去公中的库房里领取。
柳氏原本还不想开库房,可又怕谢澜得不到她想要的,又去霸占谢滢的东西。
为了女儿,柳氏不得不妥协,开了库房任由张嬷嬷挑选。
虽然府里的下人都觉得谢澜行事嚣张霸道,可却没人敢说什么。
谁不知道这府里,上到老夫人下到丫鬟婆子,就没有一个人能在大姑娘手里讨到半点好处。
老夫人想要将大姑娘的玉石和金银据为己有,结果却被大姑娘克得在鬼门关转了三圈。
最后迫不得已,将东西原封不动退了回去不说,又捐了两千两香油钱,才将命保住。
大夫人为了磋磨大姑娘,把府里最偏僻破烂的院子分配给她。
结果大老爷出了一万两银票,二姑娘谢滢又将自己的清风院让了出来,才平息了此事。
还有二夫人和三夫人,想要霸占了大姑娘的裙裳和绫罗绸缎,结果两人分别赔付了一千两,才将二老爷和三老爷的乌纱帽保住。
谢府几个主子半点便宜没占到,反而生生赔出去一万四千两。
这一桩桩,一件件,让谢府的丫鬟婆子和小厮都看明白了。
不管是谁,只要对上大姑娘,那绝对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没有人再来面前蹦跶,谢澜这几天过得极舒心。
赶路造成的疲惫已经一扫而空,谢澜打算出府好好逛一逛,顺便添置些朱砂黄裱纸等制符的东西。
换了衣裳,正准备出门,有丫鬟来传话,“大姑娘,大老爷让你去一趟正院。”
谢澜挑了挑眉,看在那一万两的份上,跟着丫鬟去了正院。
谢长亭和柳氏刚用完膳,见她过来,柳氏因着清风院和那一万两银票正心气不顺,沉着脸没说话。
谢长亭皱了皱眉,又将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转头看到谢澜一身外出的打扮,随口道,“澜丫头,你这是要出门?”
谢澜点头,没打算长聊,淡声道,“正打算出去逛逛,顺便买些东西。父亲找我过来,可是有事?”
谢长亭想到那一万两银票还是忍不住心疼,可为了前程不得不忍下。
摆出慈父的态度,“你刚回京,出去逛逛熟悉一下也好。梅云坊的衣裳不错,你记得去置办两套新衣。
首饰头面那些,去玲珑阁看看,有喜欢的可以买些。”
柳氏气得一下子攥紧手中的帕子,“老爷,梅云坊和玲珑阁的东西好是好,可价钱却不是我们谢府承受得起的。”
谢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不如母亲找绣娘来给我量身定制几套新衣,再帮我置办两副头面?”
柳氏一噎。
这小贱人已经讹走了一万两银票,她若阻拦,还要掏钱给她置办衣裳首饰。
不说她手中已经没有什么银钱,就是有,她也不愿意便宜了这个小贱人。
柳氏闭嘴没敢再吭声,谢长亭也怕谢澜真要府里再出钱给她置办东西。
眼里不悦一闪而过,再开口又换上了慈和的温声,“过几日你母亲要带你去参加宴会,若是让绣娘来府里给你量身定做,怕是来不及。
梅云坊的成衣,有京都最时新的款式,绣娘的手艺更是精湛,你尽管去挑两套喜欢的。首饰则去玲珑阁置办两套。”
顿了顿,又道,“若是觉得梅云坊的衣裳太贵,也可以去别的绣坊再多买几套。
过些日子,爹给你找一找门路,送你去白鹤书院。趁还没及笄,去书院念点书,学些规矩礼仪。”
尽管猜到谢长亭是为了他自己的谋划,才想要让谢澜去书院学些规矩,以提高点身价。可听到谢长亭想让谢澜去白鹤书院,她还是忍不住气恼。
京城除了顶级学府国子监,还有岳麓、白鹤、青阳、百川四大书院。
四大书院虽然比不上国子监,但也不是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