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里,一众人看到老夫人嘴里涌出来的血,全都惊得瞪大了眼。
老夫人骂大姑娘,竟然把舌头给咬了?
这诅咒这么快应验?
老夫人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双手又气得直打哆嗦。
那灾星果然跟她相克,这才刚回府,先是害得她差点被茶水呛死,现在又诅咒她咬伤舌头。
她当初怎么就慢了一步,没有把她给掐死!
见老夫人满嘴血,有婆子匆匆端来水给她漱口,丫鬟慌慌张张跑去拿止血药。
二夫人虽然私心里并不喜欢老夫人,但她更厌恶大姑娘。
当初谢长亭娶了苏氏不久,她也嫁进了谢家。
苏氏不管是身材容貌,还是琴棋书画针线女红,样样压她一头。如今她生的这个灾星,又将她的闺女衬得黯淡无光,跟个丫鬟一样。
她如何不恨!
谢家虽有官身,但家底却并不富裕。眼看孩子们到了成亲的年纪,每个人能分到手的嫁娶银子本就不多。
大房将这灾星接回来,等她出嫁,又要分走一份嫁妆银。
如此一来,公中能分给她儿女的银钱还能有多少?她儿子还能娶到什么好人家?
二夫人巴不得谢澜把老夫人得罪个底朝天,再被送回三清山自生自灭。
“大姑娘,老夫人再怎么说都是你祖母,你怎么能咒她有血光之灾!你如此大逆不道,还不赶紧跪下来给你祖母赔罪。”
跪?
谢澜这辈子,除了在三清山跪过祖师爷以及师傅,还没跪过其他人。
她敢跪,就怕她们受不起。
谢澜扫视了一圈,一脸玩味。
“你们确定要我跪?除了我师傅,我跪的可全都是…死人!”
老夫人舌头疼得说不了话,原本眼神阴沉地瞪着谢澜。
想起老头子和苏氏那个贱人的死,心中打了一个突。
她若是让这灾星给她下跪,说不定还真把她给克死了。
谢澜见没人敢再说话,嘲讽地笑了笑,在一旁的圈椅上施施然坐了下来。
摇着羽毛扇,淡声问二夫人,“你是什么东西?我是长房嫡女,上有祖母、父亲,下有继母,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吧?”
二夫人当众被骂,三夫人暗中幸灾乐祸。
三夫人不喜彭氏,但她也不想谢澜留下来,跟她的儿女争嫁妆银子。
话里话外都是挑拨,“哟,大姑娘,二夫人不是东西,她是你二婶。
我是你三婶,你以前不在家,不认识我们,也算情有可原。”
又转向彭氏,“二嫂,你也未免太急切了些。这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哥大嫂死了,才要你出面教训侄女呢。”
谢澜挑眉,她还以为这谢家多团结呢,感情这妯娌三个平时没少明争暗斗啊。
不过,斗得越狠越好。
二夫人被气得嘴皮子都在哆嗦。
她恼三夫人明嘲暗讽,又气柳氏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大嫂,你就这么由着大姑娘辱骂长辈?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是打算让大姑娘将谢家害得家破人亡吗?”
三姑娘谢瑜是彭氏所出,见她被骂,也一脸不悦帮腔。
“大伯母,你怎能不经过祖母同意,就将大姐姐接回来了?
大姐姐命格克亲克友,祖父已经被克死了,你莫非还想让祖母也被克死?”
谢瑜本就嫌谢家给她准备的嫁妆太少,自然不想谢澜留下来再分走一份。
四姑娘年纪不大,但在朱氏这个亲娘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早就明白自己的嫁妆越多,越能嫁得好。
谢妍故做担忧,“大伯母,祖母的身体一向康健,大姐姐一回府,祖母就流了这么多血。若是大姐姐真把祖母克死了,那可是大不孝。
大姐姐命太硬,她那命格,只有三清山才能压得住。”
三夫人朱氏本想让大房和二房斗个你死我活,她好坐收渔利。
见自己女儿开了口,她干脆也加了一把火。
“大嫂,你确实不应该没经过大家同意,就将大姑娘接回来。她那命格,当年刚出生,老太爷就被克死了。
就连苏氏也没了。
如今澜丫头刚回府就闹得家宅不宁,若是让她留下,以后谢家被克得家破人亡,你可担待得起?”
谢澜简直要被气笑了。
当着她的面骂她克亲克友,莫非当她是死人?
“三妹四妹当众指责长姐,这就是你们所畏的规矩?”
谢澜一抬手,“如此不敬长姐,铁锤,给我打。”
谢澜话刚落,铁锤身子一闪。
啪啪两声。
谢瑜和谢妍各挨了一巴掌。
看着她们红肿的脸颊,彭氏和朱氏气恨,却不能发火。
谢瑜和谢妍不敬长姐,按规矩,谢澜确实可以教训她们。
二夫人和三夫人之所以不得不忍气吞声,还因为二人看出铁锤那丫鬟身负武功,心有忌惮。
柳氏脸色沉郁。
彭氏和朱氏指责她也就罢了,三姑娘和四姑娘不过是小辈,竟然也敢当着下人的面质问她。
这是根本没将她这个大伯母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