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在县衙明堂审理机关政事,穿着一身绸衫儒巾,莫不是寻山游水,逡巡快活去了。你府上的仆从也不明事理,本官来了这么久,也不懂得向你汇报。”
陆久安端端正正行了个礼,才开口解释道:“袁通判莫怪,下官方才出去办事去了,未知会府中之人,那些下人自然寻不到我。”
袁宏卢冷哼:“应平一个十等下县,每年既不能缴纳足额的粮税,也无法拎出一二生员考取举人。像这样一个短褐穿结箪瓢屡空的地方,人才如此凋敝,陆县令能办什么事?”
陆久安便把他今日做了什么事告知袁宏卢,语毕又不认同道:“袁大人,应平县曾经也是江州说得上话的六等中县。”
袁弘陆嗤笑:“这是何年何月的陈年往事了,陆县令也兴拿出来搪塞?”
袁宏卢眼里的恶意丝毫不作掩饰,他将陆久安的痛楚掰开了揉碎了使劲撒盐,陆久安偏不如他的意,应平县今日粟麦不出年谷不登,来日他就打造一个五谷蕃熟,穰穰满家的丰收盛年;他嘲笑应平的百姓目不识丁,他就打造一个遍地儒生,人人都有书读的文豪之乡!
陆久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只当没听见他这明晃晃的嘲笑,眼观鼻鼻观心:“不知袁通判今日来有何吩咐?”
袁宏卢道:“最近接到不少江州其余县递上来的禀贴,文书里提到盗窃凶案频发,你将应平近两个月的案卷呈上来,我审核一二。”
通判配置于地方建制的州府上,辅助知府处理事务,掌管粮运、家田、水利和诉讼等事项,可谓是知府以下第一人。袁宏卢一本正经谈公事,陆久安便不能推辞,按照他的要求把案卷报过来给他过目。
这些案卷当然也包括上次捉拿到的50多个山匪事件,那次的山匪案被杨耕青接过去审问过后,陆久安也是令县衙上的刑房事无巨细地备了案,然后按照流程层层上报了的。无论袁宏卢怎么纠察也找不出错误。
袁宏卢看完了刑狱案宗,又陆陆续续过问了一些包括民生、户口、钱谷之类的事,陆久安对答如流,虽然数据难看了些,但是都经得起推敲考察,到了最后,袁宏卢提出要去应平的粮仓看一看。
随着流民的暴增,应平的储备粮如流水一般骤减,时至今日已经打开用了五座粮仓,袁宏卢到了地方装模作样地转了转,将每个粮仓的米放了一些出来检查成色,然后问了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
临近离开的时候,袁宏卢依然不带好脸色,把复核审查的问题单独拎出来一一做了个点评,最后总结道:“泛善可陈。”
陆久安悄悄向他竖了根中指以示尊敬。
袁宏卢乍一看真的是为公事而来,偏生他作为通判,平日都是待在江州梳理各类大小事务,轻易不会下县走动,对应平更是不闻不问。
这个节骨眼却来到应平,打着审查的幌子,话里话外查探粮食和账目,让人着实生疑。
袁宏卢一走,陆久安立刻把他今日所作所为一一告知韩致,如果说陆久安只是生疑,那么韩致就直接拍案认定了他的图谋不轨。
“没想到第一个露马脚的,是江州通判。”
陆久安疑惑:“马脚?你指的军粮一案?”
韩致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说到另一件事:“前两日夜里,县衙来了个不速之客,府上账本被人翻过。”
陆久安大惊,不知中间还出过这样的意外:“为何会来翻应平县衙的账本?你们如何得知?”
原来之前韩致探查道一些眉目,苦于一直抓不到有效的线索,便让杨耕青放了风声出去,为的就是让那些有牵扯的人自乱阵脚。不料就这一段时间的功夫,居然有小贼半夜翻入县衙书房,被杨耕青抓了个正着。
县衙的账本没翻到,上面的人不知何故,或许是急于遮掩什么不为人知的证据,今日就由袁通判光明正大地借由公事查探。
陆久安不明白,韩致顺藤摸瓜追查军粮一事,怎么就摸到了自己家门里了,难道军粮失踪一案,还和应平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扯上了关系?
韩致当机立断:“明日我要和杨耕青出门亲自走几趟江州府上,应该最近都不回应平了。”
韩致说完,突然转过头神情严肃地看着陆久安,陆久安被他瞧得一头雾水:“怎么了?”
“我给你的软甲,你穿着的吗?”
陆久安眼珠子乱转,不敢正眼看他:“阿这.......”
韩致靠近陆久安,不顾他的挣扎将手探进衣服里面去,只摸到柔软的单衣和温热的胸膛,韩致眸子一沉:“你真的将之丢弃了?”
“没有。”陆久安赶紧摆手:“我只是觉得太热了,穿着不舒服。平日我一直和你同进同出,怎么会有危险。”
韩致的脸色好看了一些:“我不在的日子,把软甲穿上。”
陆久安道:“放心吧,我会穿上的。而且就算你不在,不是还有江护卫吗。”
军粮一事盘根错节,韩致投鼠忌器。那些人最近明里暗里小动作不断,韩致担心把人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到时候他人在外面鞭长莫及。
韩致看了看心大的陆久安,把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沐蔺从屋子里拎出来,耳提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