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哥哥,你的伤口!”九公主说着便要撸他衣袖察看伤处。
“无妨,被疯狗咬了一口。”李长薄咬牙道。裴寻芳那一下力道太强了,他才缝合的伤口怕是又被震破了。
“岂有此理,哪个疯狗,小九替你去教训他!”九公主气愤不已。
“别闹。”
九公主气得直跺脚:“你可是堂堂大庸太子啊。”
九公主心疼极了,自从太子认识了季清川,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三番两次忤逆太后之意不说,连他自己的身体和前途都不顾了。
九公主不懂朝堂那些明枪暗箭,但大抵是明白当一个人人称赞的“贤太子”有多难。
她过去觉得太子太过严肃板正,为了得到父皇和朝臣的认可对自己严苛到了极致,而这些时日,他仿佛走向了另一个极端,那些过去他在乎的、紧紧握住的,现在似乎都不重要了。
这样的太子让她觉得很不可思议,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众人都反对太子时,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九公主拽李长薄的衣袖,问道:“太子哥哥就那么喜欢季公子么?”
“小九,不是喜欢两个字能代替的。清川是支撑孤走下去信念。”
九公主没听说过喜欢一个人也可以成为信念,她只知道帝王无情,大庸后宫佳丽三千,嘉延帝爱一个扔一个,如今还要宠幸那些粉头粉脸的方士,而她的母妃,已有一年未能见过皇帝了。
“好!”九公主年轻气盛,拍着心口道,“放心,今日小九就算拼尽嫁妆,也一定帮太子哥哥将季公子赢回去。”
“用不着你的嫁妆。”李长薄摸摸她的头,“小九不是不喜欢他吗?”
九公主想了想,说道:“太子哥哥喜欢的人,小九也要试着喜欢。”
李长薄心情复杂:“小九就不怕跟孤站在一起会受伤?”
“太子哥哥是大庸太子,我是大庸九公主,就这不夜宫,谁敢对咱们怎样!”九公主毫无惧色。
李长薄沉声道:“小九,今日,孤不是太子,你也不是九公主。”
九公主完全没听出这话后隐藏的危险,她更来劲了,微服私访假扮身份什么的,她最喜欢了,她兴奋道:“太子哥哥还有何吩咐,小九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李长薄不知她从哪学来的这些江湖气的孩子话,但此刻也无心思追究,他拿出那支刻着季清川名字的花簪,说道:“你拿着这支花簪,还有我准备的第二笔银子,开瑶台。”
九公主眨眨眼:“什么叫……开瑶台呀?”
很快,她就知道什么叫开瑶台了。
不夜宫当家人春三娘领着一队身着盛装的姑娘亲自来迎,她们个个手里拎着一只流光溢彩的芙蓉玉凤灯,仙姿佚貌,如同九天下凡的瑶池仙女。
“哇哦。”九公主兴奋地从其中一个姑娘手中取过一只芙蓉玉凤灯,“这灯真好看,比宫里的还漂亮。”
春三娘移步过来,躬身道:“太子请……”
“欸,你莫要叫错了,”九公主马上纠正道,“这是李长生,李公子。”
春三娘搭着眼皮,似没有了往日的精气神,她道:“已经十几年未有人开过瑶台了,李公子此举将载入不夜宫史册。”
李长薄只想尽快见到季清川,便道:“请春三娘带路。”
“李公子这边请。”
拎着灯的姑娘一字排开,引着李长薄穿过前堂,穿过人声鼎沸的观众区,绕到了台后的休息茶室,又经过一条花廊,登上一道弧形木梯,这才上到第五层的绣阁中。
入阁便是一席垂地的玉帘,提步入室,便见一幅海棠春闺图,只见那画中画着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画上题着一首诗:“画屏绣阁三秋雨,香脣腻脸偎人语。”
九公主不知怎的,倏地红了脸。
“清川一会就到,请稍等。”春三娘说道。
九公主兴奋地在阁中走来走去,她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忽然唤道:“哥,你快看。”
李长薄顺着她的方向看去,那繁花盛开的花廊里,季清川一身珠白缀粉青的礼服,由一群人领着,正一步步走来。
他带着面纱,束着高高的冠,那冠如一只晶莹剔透的玉凤,一串流珠后坠从高高的冠上垂下来,落在天鹅一般修长漂亮的后颈上。他每走一步,那流珠便擦过他的后颈,直颤到人心里去了。
李长薄看得口干舌燥,不夜宫怎么可以给清川穿这么裸露的衣服。
等了好一会,季清川却没有出现,春三娘过来道:“清川到了,李公子请。”
原来这间绣阁,是瑶台下的一间贵客私室。
这不夜宫前堂的戏阁,设计的是一座六层仙阁的模样,架空的第一层便是前堂的戏台,中间几层绣阁均是用于贵客包场的私室,一层比一层华贵,而顶楼的瑶台,则是不夜宫的头牌弁钗礼这一天的私属。
开瑶台,便是花簪客人的特权。
他可以在竞礼这一天,独自上到瑶台与伶人见面,高高在上地俯视着底下那些人,看着他们为争夺眼前这位美人而面红耳赤。
这是一种极大的优越感。
可因着头牌数年才出现一位,开瑶台的价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