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地再一次试图把饭菜放在陆旭阳手中。
可他的动作让陆旭阳爆发出强烈的怒气:“你没完了?!”
陆旭阳低吼一声,反手把赵川伸过来的胳膊拍下,食物全部洒在门前。
食物的香味瞬间缭绕在走廊里,空气一时静谧,没人发出声音。
陆旭阳显然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眼神冰冷地对着赵川说:“快点拿着你的东西走开,我会请保洁过来打扫的。”
在关门之前,他对赵川说:“别再纠缠我了,就当你也可怜可怜我吧。”
关门声并不大,甚至可以说,对比之前陆旭阳关门的态度上来看,这次的关门声是轻轻的。
可这轻轻地咔嗒一声,却无比坚定,仿佛陆旭阳的决绝,彻底切断了所有纠葛。
不再气愤,不再暴怒,也不再在意。
留在原地的赵川感到自己就像这些食物一样,被陆旭阳狠狠地掷在地上,疼痛难忍。
深呼吸片刻,赵川感到满目疮痍。
他缓缓蹲下身体,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饭盒和食物。
清理完后,赵川的心情没有因为整洁的走廊而得到任何慰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目光沉重地看了一眼陆旭阳的门,然后默默地回去了。
而关上门的陆旭阳并没有走开,反而是靠在门前闭着眼睛,微张着嘴唇轻轻呼吸着,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心跳在赵川清理走廊的动作中不断加速,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在赵川沉默站立的那几分钟,陆旭阳本就像被烫到的心更像是被烧着了一般焦灼。
即使他做出最阴沉的样子,说出他能想到的最伤人的话,可那把尖刀也同样刺痛了自己。
他并不如想象中一样,能够感到一丝快乐。
直到门外没有再响起任何声音,陆旭阳才趿拉着拖鞋慢慢走回工作台。
他想要继续画作,却发现自己的手不听使唤,画笔在纸上迟迟无法落下。
脑子里乱哄哄一片,一时半刻静不下来。
-
回到屋里的赵川,抱着脑袋坐在沙发上,慢慢红了眼眶。
陆旭阳一次比一次厌恶的目光让赵川感到伤心欲绝,那句‘你也可怜可怜我吧’如一记猛捶锤在胸口,让他想起来就如五脏六腑揉起来一般疼痛。
如果他已经恨我到这种程度,继续这样自我感动真的还有必要吗?
赵川不禁在心里问自己,如果陆旭阳真的已经感到无比的痛苦和厌恶,自己是否应该放手,而不是继续纠缠?
这样的坚持真的对陆旭阳公平吗?他的爱真的是给予,还是一种自私的占有?
赵川感到眩晕不已,这些日子来发生的一切都在脑中盘桓,他又生出了退却之心,心情愈发沉重。
……
第二天,本来想用工作麻痹自己的赵川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给秘书交代完了这几天的工作,他要休息两天。
人的习惯很难戒掉,昨日的赵川还决定不要再这样给陆旭阳造成困扰,今天又把饭菜做好了。
一次性饭盒摞在厨房的柜子里,放了好几排,赵川习惯性地拿出饭盒,正要往里装食物时,他停下了动作。
咣当一声,他把饭铲扔回锅内,饭盒也扔在一旁。
在家坐了一会儿,烟一颗接着一颗,实在烦闷不已,赵川决定去小区里转一转。
-
外面空气带着一股萧瑟的寒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独属于这个城市的气息,赵川的心情如这天气一般带着寒意。
在小区的路上,他看着脚下飘落的落叶,感受到了时光的无情和自己情感的徒劳。
空气中的每一口呼吸都似乎提醒着他,即使世界继续转动,他的内心却无法轻易前行。
每走一步,他的心都沉重一分。
走到街道上,看着匆匆的行人和不断变换的商店橱窗,都显得格外疏离,仿佛是另一个平行世界的景象。
赵川裹紧大衣,直到夕阳开始慢慢下沉,他才慢慢走回家。
……
坐上电梯上楼,他看到外卖员正站在陆旭阳家门前徘徊,赵川走上前问道:“你在找什么?”
外卖员看到赵川后欣喜万分,连忙解释说:“是这家叫的外卖啊,我敲门敲了好久也没人开,打电话也没人接。”
赵川兀地眼皮一跳,眉头紧锁,沉声说:“你再打一个电话试试。”
“没人接,怎么打都没人接。”外卖员摇摇头,继续拨通陆旭阳的电话,同时另一只手砰砰敲门,依旧没人应答。
赵川看着这样的情况也跟着着急起来,想了想拿出手机,用‘赵哥’的微信号给陆旭阳拨通语音通话,同样没人接听。
这时,外卖员问他:“你是他邻居吗?那我把外卖放这了,我还有一个急单先走了。”说完等不及坐电梯,外卖员就急忙沿着楼梯跑了下去。
低头看着放在地上的外卖,赵川心慌不已,心中的不安与焦虑急剧升温。
最终,他决定先给郑星然先打个电话。
“喂?”郑星然很快接通了电话,“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