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的光与热从冥府的天空中放射出来。
昏沉的天空被光明取代,一轮大日的虚影高悬于天,灼烧着暗沉的灰色大地。丝丝缕缕雾气蒸腾起来,又随即在半空中消散于无。
看着这一切,莱恩终于点了点头,因为他能明显的看到,自己的攻击真正起效了。
哈迪斯不是原始神,冥界的土地也只是本源于物质界的外显。如果说之前,【死亡】的力量只是破坏了冥界的表面,那现在这柄石剑却是真正的直达根源。
只是短短的几息时间,在冥土的核心处,大地已经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痕,而在哈迪斯的身上,同样有着丝丝缕缕水汽被蒸发出来。
攻击外在,只有少许会反馈在本源上。但伤害本源,却一定会映衬在外界的象征上。就像现在,哈迪斯赫然发现,一股股热意正从脑海中升起,然后向着全身不断蔓延。
哗啦啦——
“你做了什么?!”
锁链发交击声再次响起,冥王在奋力的挣扎。这一刻,他的力量在分散,在退却,就像一个精密的机器里面插入了一节坚韧的钢丝,它的运转开始减缓,甚至内部的‘零件’也在互相冲突。
整个冥府的循环都受到了影响,它逐渐有着崩溃的趋势,作为冥界之主,哈迪斯能够清晰的感知到这一点。然而被捆缚在空中,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当然,作为插入冥土中的‘异物’,【太阳】所依附的石剑其实受到的压力更加可怕,只是这没有意义。因为在整个过程中,【太阳】也好,构成冥界的诸多权柄也罢,它们本身并没有受到损害,只是作为一个整体,它们被迫‘分开’了。
对于【太阳】而言,分不分开它都是【太阳】,但对构成冥府的诸多权柄来说,组合在一起,它们是自成一界的冥界,分裂开来后,它们就是只是各有不同的力量了。
甚至像【冥土】这种具有明显地域性的神权,它远不像【厄命】【谎言】那样,当冥界整体的结构被一天天拆分,它的地位也就跟着减弱。
“很好……这就是我想要的。”
没有理会虚假神灵的质问,莱恩右手维持虚握的姿势。他在跟这个虚幻的冥界角力,防止【太阳】依附的石剑被界面的循环自发排斥出根源之外。
虽然破坏比建造容易,但世界的结构与循环是有‘惯性’的,哪怕这只是一个虚幻的世界,它也不可能在短短片刻就彻底肢解。
“七天。”
默默做出判断,站立在冥府的天空上,莱恩神色平静。
如同把幽冥拖在地上,让大日直照阴间。七天之后,这里就会彻底崩解,而作为原本的冥界之主,哈迪斯也会在太阳的照耀下化为烟尘。
······
现实,冥王神宫。
高大华丽的殿堂内,哈迪斯手肘撑在扶手上,倚靠在自己的王座上小憩。
新就任的冥后则站在不远处,她的面前有一个摇篮,里面躺着一个面部留有疤痕的婴儿。
珀耳塞福涅轻轻晃着摇篮,嘴中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一股股无形的力量随着流淌,没入这个孩子干瘪的身体中。
他在被转化,由地上的变成地下的,由生的变死的,当然,也是由‘死’的变成‘生’的。他被冥界的力量眷顾,被冥后亲自抚养,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个婴儿也可以被视做是哈迪斯与珀耳塞福涅的孩子。
当然,毕竟不是亲自生下,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不会变成真神。只是通过这种方式孕生的生灵,除了不朽与权柄外,在单纯的力量上恐怕也并不会相差太多。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道什么时候,冥后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对那个婴儿的转化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他毕竟曾经经受了赫斯提亚【守护】力量的洗礼。而且珀耳塞福涅对冥界权柄的掌握还没有那么得心应手,这种精细的操作对她本身也是一件耗费心力的事情。
闭目养神,珀耳塞福涅的心情很不错。在冥土的日子确实很不错,如果能再亮堂些,那就再好不过了……
“……”
“——住手!”
“嗬……”
突然间一声怒喝打破了神宫的平静,广袤的灰土摇晃了三分,不过或许是意识到了什么,随着声音主人的收力,一切又恢复了平常。
冥王神宫内,哈迪斯猛的从睡梦中惊醒。他大口的喘着粗气,锐利的眼神扫视左右,可映入眼帘的,只有神殿的立柱和冥后窈窕的身形。
“你怎么了,你做噩梦了吗——没想到你也会被噩梦吓到?”
先是被惊到了一下,随即出言嘲讽道。不过从珀耳塞福涅的眼中,却可以看到一抹明显担忧和警觉。
神是很少做梦的,尤其是内容不好的梦。毕竟如今的世间没有听说过掌管梦境的神灵,那么排除外来力量的干扰,噩梦本身很可能就是源自命运上的恶兆。
“……呼,无妨,大概只是一个警示罢了。”
心跳慢慢放缓,哈迪斯慢慢恢复了常态。他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担心,可显然,冥后的好奇已经被勾了起来。
“你梦到了什么?”
“你被关进了深渊,还是有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