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
他不敢和热菜部的主管康时汉说,只能先问同事。但快到上班的时间点了,该处理的食材已经送到,他要开始干活了,刀还是没有找到。
桑刀是必备的厨刀,蒸鱼用的葱丝必须用桑刀来切。所有切配每个人都只有一把,也不可能借来用。卢夏小朋友急了,他发现李添早上没有来,犹豫着要不要给李添打个电话,先借李添的桑刀来用。而且如果是李添的话,说不定愿意为他遮掩一下。
他就悄悄到角落里给李添打电话,第一次没打通,第二次才被接起来,但不是李添接的,是宋裕明。
宋总厨的声音低哑深沉,像是刚睡醒不久:“喂?”
卢夏更慌了,他根本没有去想为什么副厨的电话是总厨接的,也没想为什么会是在这个时候由总厨接,他只是怕宋裕明会知道了他把刀弄丢的事情。
他一慌,脑子就宕机,脑子宕机所有反应就都是按本能来的。于是,他把电话挂了。
李添已经醒了。他腰酸。
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一动就更酸,比连续站八个小时的灶台都难受。
幸亏一只手及时捞住了他的腰,有力的手指在腰窝处按揉,他松了一口气,才睁开眼睛,宋裕明的吻正好落在他的嘴边。他自然地承接了下来。
“早。”宋裕明问他:“疼不疼?”
李添反应过来了,红着脸轻轻摇头。连带着,他想起刚刚听到了手机响:“谁的电话?”
宋裕明故意调侃他,把手机扔到他面前:“你中意的好孩子,敢挂我的电话了。”
李添一看时间都这个点了,才惊觉要起床上班:“阿夏可能有急事。听到是您他没好意思说……啊!”他屁股都没能挪动一下,被老家伙一个翻身重新控制住。
这时他才发觉彼此肌肤相贴的事实,早上宋裕明还是兴奋的状态。
宋裕明本来是想放他下床的,如果没有卢夏小朋友这一遭,他已经在告诉自己要克制了,卢夏这个电话让他改变了主意。他不喜欢小徒弟为一个傻了吧唧的大学生着急。
“要上班!”李添还红着脸推他。
宋裕明不紧不慢地微笑:“不急。早饭总得吃。”
吃早饭的后果就是,午市都没能赶得上回去。李添到了下午准备晚市的时候才出现。
他刻意忽略了站在热菜部门口巡检的宋裕明,还在系围裙就先去找卢夏:“怎么了?”
卢夏小朋友可能是哭过,眼眶还有一圈是红肿的,他怯生生看了一眼李添,然后又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宋裕明,宋裕明走了,他才说:“都怪我不好,我忘了我搞完卫生想磨刀来着,我看阿林刚好在磨刀,我就把我的刀给了他让他一起磨了。结果他收拾的时候就不小心把我的刀一起收走了。我还以为是被人偷了,吓死我了。”
康时汉在他旁边指导一个小学徒怎么给蘑菇改十字花刀,一边教一边笑:“我跟他说,下次再弄丢了就照价赔偿。刀都能弄丢,你怎么不把脑子一起弄丢算了呢?”
卢夏扁着嘴巴,没有顶嘴了。
李添敲他的脑袋,故意吓唬他:“康哥对你好,你也要争气。要是我,就没有下次了。”
其实他心里虚,担心卢夏把早上宋裕明接了他的电话的事情说出去。一方面,他觉得以卢夏小朋友的脑子估计想不到深层,但另外一方面,他又觉得这孩子恐怕说出去了也不一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到时候惹出来的麻烦更大。
于是,他等周围少人的时候,才去提醒:“晚上下了班,记得去给总厨道个歉赔个礼,谁教你挂领导电话的?以后要不要混了?”
卢夏还讷讷的:“噢,好。谢谢添哥,我记得了。”
李添看他压根没对宋裕明接他的电话产生疑问,才算放心。
不是周末,晚市不算太忙,李添八点钟巡完一次台,郭壬指挥着助理把一箱子东西正搬到后厨,说是苏州来的客人送的当地特色的糕点,本来是给总厨的,总厨说让大家分了吃。
几个部门主管叫上人围过来吃点心,李添看那赤豆猪油糕新鲜没吃过,想着宋裕明还没吃晚饭的,给师父留了两块,送到总厨办公室。
茶刚泡好,办公室门有响动,李添回身就见到一个陌生的人影。
男人面相挺年轻,和宋裕明有几分相像,头发留得长些,穿一身笔挺的三件式西装。现在这个季节穿成这个样子的确少见,还能把西装三件套穿得不像售楼人员的,就更少见了。
李添朝对方点头打招呼:“不好意思先生,后厨不能随便进来的。”
男人倒是很大方,伸手过来和他握手微笑。他笑起来的样子更像是宋裕明:“我听哥说了,你是阿添吧?宋启明。启发的启。”
李添以前听宋裕明说过他有一个弟弟,这是宋家唯一还在世的亲眷了,一直留在香港,好像是在基金公司工作,难怪作这样的扮相。
他急忙握手:“宋总,您好。”他把自己身后的位置让出来:“请坐吧。总厨去集团总部开财务会议去了,可能要稍微晚一点才能回来,麻烦您等一下他。”
宋启明没有落座:“没事,我只是来送点东西,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