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阴沉,“这一斗粮食卖一百钱的时候,没见你们抱怨钱赚得多了,现下在这儿没完没了得埋怨,早说了让你们沉住气、沉住气,非要不听,就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见钱眼开,这下可倒好,平白让人给摆了一道儿!”
“您不是也卖了吗?卖的比我们还多!”有粮商私下里嘀咕道。还不是陈然和钱闵说,卖谁不是卖,反正那官府人傻钱多。
陈然眼眸微微眯成一道细缝儿,落在那商户身上犹如淬了毒。
商户立时垂下眼眸,再不敢乱说话。
屋中安静了片刻,有粮商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道,“会长,您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陈然冷声斥责道:“先靠着,那知府大人能屯多少粮食,等到粮仓里的卖没了,这甘州城的百姓,照样还得回来买你们的粮!”
众人齐齐叹气,好似暂时也想不出比这更好的法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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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一开仓放粮,你可就从百姓的敌人,转变为商户的众矢之的了。”夜里子时,宋沅礼翻墙而来,照旧穿得跟那采花贼似的。
“这府里有门,别回回都翻墙,若是让人瞧见了,还以为我这府中日日遭贼呢。”
谢见君给宋沅礼倒了杯热茶,递到他跟前,顺势将案桌上的荷包扔给他,“喏……这是收粮余下的钱,收好吧,后面用不着了……”
宋沅礼接住荷包,随手往石桌上一搁,调笑着揶揄道:“啧,我那日若是不问,你是不是打算掏空自个儿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