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道：“这雾瞧着颇为古怪，当真要进去么？”
陆雪萍颔首道：“怨气最深、最之地，就在雾后。”
众人听她这么一说，本来即将找到贺氏仙府的喜悦都荡然无存，只感觉到几分似有若无的凉意来。
沈忆寒心下不知怎的也微觉紧张，毕竟那梦境中于贺灭族一事并未提及，他虽窥得天机，知道许多未来才发生的事，偏偏此一无所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旁边云燃似有所觉，垂眸看他一眼。
沈忆寒忽一愣——
他垂在衣袖下的手被人握住，握住他的那只手手心温热，指尖微凉，带着一层微硬的薄薄剑茧，是这些日子来，他极熟悉的触感。
他眉心微微一动，扭过头去，恰上云燃沉静的目光。
云燃并没说什么，亦未传音，沈忆寒从他的眼里看出安抚之意，心下微暖，本能的伸出手指在那握住他的大手掌心中轻挠挠，算是回应。
从前父母还在时，他经常如此和爹娘撒娇，几乎形成习惯，然父母离世后，外祖父待他虽然宠爱，沈忆寒甚少与他有这亲昵之举，此刻不暇思索之下这做，半刻过后，愣愣，才忽然发觉这小动作在两个男人之间……好像实在有些暧昧。
沈忆寒心底一热，赶忙想抽手回来，谁知刚一用力，没能顺利抽出来，那头云燃竟攥住他的手。
沈忆寒一抽之下不成，顿时愣愣，抬眸去看云燃，发他正一瞬不错的看着自，整齐高束的道冠下，沉冷俊美的面容分明一如往昔，沈忆寒忽然好像从那剑眉下一双乌沉的凤眼里，看到些从前从未留意到的东西——
那双眼睛看似和从前一清冷沉静，可不知怎的，沈忆寒就是觉得那乌沉的眸子里好像包含什么以前他从未察觉到的……炽热、浓烈，几乎能将他烫伤的东西.
沈忆寒看得怔住，回过神来，忽觉自像是一块火山口的石头，被什么东西从头到尾烘得滚烫。
他脑海里嗡鸣一声，忽然感觉到一股燥热从脖颈到耳后蔓延开来，分明不敢和友人视，又偏偏好像被将目光吸住似得，让他无论如何无法将眼睛从他身上挪开。
这次身上的热意和蛊虫发作时全然不同，全身的感官好像忽然都敏锐起来，他心知自在在阿燃眼中，定然已经面色有异，露出马脚，可也没有心思去掩饰。
因为沈忆寒忽然明——
他以为试探、患得患失、不安的人只有自，可其实又哪里是真的只有他自一人？
眼前这人，又何尝不是一直在用自的式，小心翼翼的试探着他的心意？
沈忆寒从来没有一刻，如此刻这般明……
又或者说，他其实早应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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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也好，在……也不晚。
他与阿燃之间，本来该如此——
他之间，从不需哪怕多余的一个字。
沈忆寒在云燃这么一个短短片刻、看似与从前分毫无差的眼神中，忽然得到朝思暮想的答案，心中只觉拨云见日，连这海上诡异阴郁的景象，落在他眼中，都仿佛有不同的模。
他望着云燃，忽弯起嘴角起来。
云燃望着他，乌沉的眸中产生某种波澜，喉结微不可察的动动。
一向沉得住气如他，竟在此刻忽然传音——
“沈濯，你什么？”
沈忆寒眉眼意仍然未散，只是抬目望他，没有立刻回答。
前依稀传来众修士围在楚玉洲与陆雪萍身边的询问和交谈声，所有人都在前头，为即将进入那片浓雾惴惴不安。
唯他两人站在最后。
灵舟渐渐驶近，距离那片海上弥漫着的浓雾越靠越近，在灵舟没入雾气，所有人都被那片雾吞没的瞬间——
云燃忽然感觉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像是一片花瓣，落入他的世界。
一瞬间以后，灵舟驶入雾中，船上所有人眼前终于又渐渐清晰起来。
沈忆寒着看他，传音道：“……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