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那片荒地我晚上从旁边经过我都怕,就怕里头的冤魂窜出来。”
其中一位年纪较轻的雇佣工打了退堂鼓。
“怕个屁的怕。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都说是冤魂了,自然找仇人索命,这么多年你见过冤魂找过谁家?再说了谷家在这里住那么多年,不仅没事,反而日子越过越红火,人家惊蛰是全村第一个童生,你大脚婶开了全村第一个铺子。”刘铁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说明冤魂也知道谁是仇人,谁是邻居,人家懂得包邮邻居呢。”
佟华琼嘴角抽了抽。
“说怕的那都是心里的事儿,你没有做坏事干啥怕半夜鬼敲门?”
“你们中有的人年轻不知道当年的事儿,当年来咱们村避难的人还没有到村里就被砍死了。让他们遇害的不是咱们清河湾的人,而是那些乱军。现在镇上丰乐楼的钱老板要在后头盖宅子,愿意掏钱给那些被砍死的冤魂做超度,这无论对他们还是对咱们都是好事儿。为啥这样说呢,对地里的冤魂来说可以入土为安早日进入轮回,对于咱们来说再也不用担心冤魂窜出来了。既然如此,咱们出了力,冤魂早日超脱他们肯定会感谢咱们,会护佑咱们。”
刘铁镰继续做着大家伙儿的思想工作。
谷大寒在一旁说道:“刘叔说的没错,大家想一想,咱们和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干嘛来找咱们报仇啊,要是想找咱们报仇咱们整个清河湾估计早都成荒村了。大家将心比心,他们枉死在乱军刀下至今没有入土为安也没有香火供奉,咱们若是让他们好好入土,他们地下有知的话只有感谢咱们而不是找咱们的麻烦。反正别人我不知道,我肯定不怕的。”
刘铁镰和谷大寒的一番话让大家伙儿的心态起了很大变化。
细细想来,大家都说那片地埋着冤魂不假,可是这么多年也没见冤魂害过谁?
大家绕着荒地过,无非是心里怕而已。
那人家谷家靠着荒地生活了那么多年,不也屁事没有。
别的不说,就说佟大脚吧,从前在村子里算是一霸,死了男人后越过越精神,还在镇上开了铺子。
这样想着,就有年纪稍大的雇佣工说道:“村长说的没错,咱们没有做亏心事怕啥?让他们入土为安是好事。人家钱老板都不怕还要在上面盖宅子呢,那肯定没事。大家想想看,钱老板可是做生意的,做生意的最讲究风水他能随便盖房子?肯定算过了那片荒地是福地才要盖房子。”
佟华琼:“......”
这个角度她倒是没有想到。
高手在民间啊。
这番话,逻辑超级自洽啊,就连佟华琼都想不出比这更完美的理由。
果然,雇佣工们被这番话煽动,纷纷觉得那片地是福地了。
挽着袖子就要跟着谷大寒去挖遗骸。
甚至有的人想这是好事啊,若是那遗骸的主人泉下有知肯定会感激他们。
“那行,咱们就去挖吧,让人家入土为安这是好事儿。”
“大寒都不怕,咱们怕啥。”
“可不是,若说死人,哪朝哪代没有,就咱们家家户户脚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人呐。”
......
一旦一个人带头,其他人就从善如流了。
看着大家松动的表情,佟华琼加了一把火,说道:“既然大家伙儿有情有义,我也不会亏待大家,工钱就和在我家干活是一样的。”
“那后头荒地挺大一片,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大家就先挖槐树那一片。不瞒大家说,槐树底下埋着我家掌柜夫人父母的遗骸。其他的遗骸则不急,大家干完我家玉蜀黍地的活再挖也不迟。”
一听说是桃花甜品掌柜的岳父母的遗骸,那这还有什么话可说,那根本连怕都不怕了。
更何况还有工钱拿。
大家伙儿操起家伙就要去开挖。
佟华琼想着洪氏肯定急着想让父母入土为安,此时不宜迟,早早挖出来早早入土为安洪氏也能了却一桩心事,于是便让谷大寒带着大家去了歪脖子树下。
何超拿着锄头带着洪氏也跟着一起去了。
洪氏想亲眼看着父母的遗骸重见天日。
佟华琼没有跟着一起去,她还要在家里见第二波人。
刘铁镰到了歪脖子树下做了一番工作指导后,估摸着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做晚饭,趁着家里都有人,正好可以通知大家到佟华琼家取除菌除虫药。
每一年玉米到了快成熟期,基本上家家户户的玉米总会生病生虫,导致极大的减产。
而玉米偏偏又是平川县一带的主要农作物。
就连县令大人都发愁玉米的生病生虫问题。
刘铁镰当了村长后自然希望自家村子越来越好,对于以种地为生的清河湾大部分家庭而言,粮食的丰收比什么都更重要。
因此玉米除菌除虫药的推广对于村长而言,是现阶段最重要的事情。
现在佟华琼将这一问题解决了,刘铁镰高兴的恨不得将佟华琼给供起来。
和刘铁镰一样,村里哪户人家不希望自家玉米可以丰收啊。
本来听说佟华琼配出了除菌除虫药还不信。
可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