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大婶,你有啥委屈尽管说,本官一定替你主持公道。”
就有人给青天大老爷柳县令搬了一把椅子,青天大老爷没有坐,反而扶着佟华琼坐下了。
这一幕落在众人眼里就是徐家要倒大霉了。
“佟大婶您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柳大人语气温和,他已经从刘铁镰嘴里得知佟寡妇的事迹。
拉扯一堆拖油瓶,在镇上卖糕点,勒紧裤腰带供小儿子念书。
加上本来就对佟华琼救他儿子却不求报有滤镜,此时的佟华琼在他心里更是闪闪发光了。
整一个自强不息坚韧大度面对贫困不屈服命运面对不公不屈服村霸的人设立住了。
佟华琼半拉屁股坐在椅子上,说道:“柳大人您怎么来了?这事情实在太丢人了!让我咋宣之于口,我都没脸活了。呜呜呜......”
眼泪说来就来,奥斯卡同样欠佟华琼一座小金人。
“人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谁不知道我为了名声早早就关了家里的大门,恨不得家里连只公蚊子都飞不进来,遇到村里的男人我连招呼都不打就怕传出啥不好听的话出来。不瞒柳大人说,我连家里的公猪都给阉了......呜呜呜......”
柳县令:“......”
“柳大人,您也甭给我做主了,我干脆吊死算了!虽然那徐四没咋着我,可我清白名声也没有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
佟华琼哭的说不出话来。
徐坤和徐勇头大,刚才她逼着徐家掏银子可不是这副柔弱的样子。
“柳大人。”
谷惊蛰迎了上去。
这时候,谷惊蛰必须挑大梁,谷大寒和谷大暑兄弟俩不像谷惊蛰见过学政见过知府,他俩一看到柳县令腿肚子都打颤。
谷大暑之前还说要给柳县令拜把子呢,依佟华琼看,她这便宜儿子纯粹是吹牛。
柳县令朝谷惊蛰看过去。
这少年哪怕一身的麦芒,依旧遮不住的光华,想必这就是刘铁镰嘴里佟寡妇那童生小儿子了。
由于都是苦读出身,柳县令对谷惊蛰带上天然的好感。
“家母实在是吓破了胆,请柳大人体恤,就让我这个儿子替家母禀明事情原委。”谷惊蛰说道。
柳县令大手一挥:“你将事情原本道来,不可隐瞒。”
谷惊蛰就将佟华琼如何在麦场翻麦子,如何遇到徐四,徐四如何意图不轨,佟华琼如何反击,谷家人如何痛揍徐四......丝毫没有隐瞒陈述的一清二楚。
柳县令越听脸上越阴霾。
这个徐四太大胆了!
佟华琼配合谷惊蛰,开启了新一轮寻死觅活,被谷桃花刘月娥架住了。
“柳大人......”阎婆子扑通一声跪倒,大着胆子说道,“我家儿子的根被佟寡妇打断了。”
她想着各打大板,也比她儿子一个人受罪好。
“柳大人,我那是情急之下打的,我要是不打他,我的清白就毁了。我被毁不要紧,我家里还有儿子闺女呢,他们还要不要名声。我这属于正当......”
佟华琼情急之下差点说出正当防卫现代法律术语。
柳县令说道:“佟大婶说的对,她情急之下扞卫自己的清白打伤了徐四情有可原。”
“柳大人,我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欺负佟寡妇,这中间肯定是......”
阎婆子想继续拿“佟华琼主动勾引”叙事,被刘铁镰打断道:“春天你占了大暑娘的地,前两天大暑娘拿了回来,你和你儿子一定是心里不满才报复。”
刘铁镰说完又对柳县令说道:“这事情合村都知道,柳大人您一问便知。”
“对,对,没错,春天播种时阎婆子占了佟大婶的地。”
“前几天佟大婶拿了回来,就在河滩上阎婆子还骂佟大婶不得好死呢。”
“这事明摆着就是徐四报复。”
村民大着胆子,七嘴八舌的将所知道阎婆子和佟华琼的过节补充给柳县令听。
“这事说白了就是村长和徐家族长不作为,阎婆子为何敢占我亲家母的地,徐四为何敢明目张胆欺负我亲家母,若不是没有村长和徐家族长纵的,压根就不会造成今天的事。”刘铁锤说道。
徐坤和徐勇叔侄俩猛然被点,不开口都不行。
徐勇斟酌着道:“还请柳大人明鉴,徐四欺负佟大嫂子我作为村长主持了公道。我让两家协商是报官还是补偿佟大嫂时,佟大嫂坚持不报官选择让徐四赔偿银子......”
阎婆子接话道:“对,佟寡妇要五百两,赔了一百五十两,家里的鸡鸭鹅麦子折了五十两,还打了三百两的欠条。证据都在佟寡妇怀里揣着呢。”
“我为啥不想报官?柳大人,您也知道我上次救了您家公子,我怕报官您替我主持公道,被人说我挟恩图报以免坏了您的名声。”佟华琼哭着说道。
柳县令感动了,瞧瞧,佟寡妇的格局。
胡搅蛮缠的阎婆子如何比。
“佟大婶不敢报官,定然是被你们私设公堂给逼的。本官太知道一些村里的私设公堂了。”柳县令看向了徐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