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有动机看到艾格隆的事业一帆风顺。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天以来,他一直都在暗中为艾格隆奔走说情,教皇陛下能够答应进行这一场私人会面,也正是出于这位心腹的坚持建议。 不过红衣主教当然不可能包办一切,更加不可能代替教皇做出决定,他能帮的忙也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一切需要艾格隆自己想办法争取。 一回到客厅之后,吕西安-波拿巴亲王把自己的儿女们统统都叫走了,所以客厅里此时的人数反而少了许多,气氛也陡然变得严肃僵硬了起来,刚才的温馨和热闹都已经荡然无存。 当然,本来他们都不是为了“阖家欢乐”而来的。 “我的孩子……”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利奥十二世以庄严的口吻再度开口了,“你如今已经算是建功立业了,可我想要知道,你今后打算去往何方?” 艾格隆知道对方是明知故问,不过他还是恭敬地回答了对方,“圣父,我想要继承我父亲的功业,让一个伟大的国家沐浴在主的光辉之下,享受富足与繁荣,当然……我的终点在天主的脚下,我将成为祂卑微的仆人。” 后面一句话教皇权当没听见,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的孩子,我会支持你出于对基督教的虔诚而去做的一切,但我不可能支持你去取代一位合法君主——别忘了早在十个世纪之前,卡佩家族就已经在统治法兰西了。他们的正统性无与伦比,他们对天主教会的维护也是有目共睹的。他们家族的统治如此悠长,哪怕最恐怖的灾难也没有终结而只是暂时中断了它,这必是主的意志。” 这也就是明确地表示不打算帮他做任何事情来夺回皇位了。 老实说这个结果艾格隆一点都不意外。 艾格隆知道,面前的两个人都收受了自己的大笔贿赂,尤其是教皇陛下本人,更是贪婪无比,可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定会无条件地支持自己,他们有他们的利益诉求,也有着他们的底线——尤其在自己现在没有办法以武力胁迫教皇的情况下,更加不可能对他们予取予求。 “可是据我所知,自古以来卡佩家族的国王们对罗马教会就不是特别恭敬,他们不止一次地试图入侵意大利,欺辱教皇,甚至还曾经一度在罗马之外另立教皇,让教会陷入到了空前的混乱当中……”艾格隆略带嘲弄地回答。 教皇的嘴角顿时抽搐了起来,似乎想要反驳,可是他知道这是事实,罗马教会最为丢脸的那些黑暗历史,还真的就是卡佩王室赠送的。 不过,不愧是教皇,很快,老人又恢复了那种慈祥的面孔,然后以温和的语气回答了他,“可是类似的恶行,你的父亲也同样做过,他把我的前任抓到了巴黎折辱。我甚至还亲身见证过这样的灾难……处在这种境况下,又怎么能让我对波拿巴家族有何期待呢?” 确实,这也是事实。 拿破仑皇帝当年对教皇庇护七世呼来喝去,教皇先是被迫为法兰西第一帝国皇帝拿破仑一世加冕,但登基大典时皇冠被拿破仑夺走,并且自行为自己及皇后加冕,极大地折辱了教皇的自尊心。 而在1809年,拿破仑进攻维也纳,并吞教皇国属下各邦,庇护七世大发雷霆,宣布将拿破仑革除教籍(中世纪时期教会对那些不敬教会的君主们的常见操作),而拿破仑听说之后,也大发雷霆,于1809年7月6日派兵进入了梵蒂冈,然后逮捕了庇护七世,并将其押解回法国囚禁,直到1814年拿破仑第一次退位之后,复辟王朝才将他释放。 腓力四世搞出来的阿维农之囚已经是500年前的往事了,但拿破仑搞出来的奇耻大辱可是近在眼前,当时的亲历者们都还在,显然是后者印象更加深刻——既然如此,教皇陛下怎么可能对波拿巴家族抱有什么期待呢? “是的,我的父亲确实曾经冲昏了头脑,犯下了这些渎神的暴行,这也是他最终被上帝所抛弃的原因之一。”艾格隆对这个诘问早就心有准备,于是立刻就接上了话茬,“但他是他,我是我,我清楚地理解到上帝为何眷顾我、又希望我去做什么,我也清楚地理解罗马教会是上帝意志在人间的代行者,我尊重教会,也尊重您和任何一位教会人士。” “这种话谁都可以说出口。”教皇陛下当然不相信他的话,“可是要实践起来可是很难了。” “可我也没看出来卡佩的君王们实践过什么。”艾格隆耸了耸肩,“既然卡佩和波拿巴反正区别不大,您又何必在意到底是谁坐在那个王位上呢?至少我已经用我的心血来证明了我有多么尊重您——” 艾格隆这时候终于搬出了自己给了教皇重贿的事实,以此来表明他和教会合作的诚意。 教皇的脸色阴晴不定,他当然不会被一个少年人的口灿莲花给忽悠得找不着北,可是这个少年人说出的话却也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