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双眼，看着前方人的侧颜。
面容流畅，皮肤白皙，像是清清淡淡的小白花。
关月从来都不是能叫人一眼惊艳的明艳大美人，但清泠的气质总是能长久地抓住人的注意，尤其是那股与生俱来的孤寂，前不见人，后不见物，天地之间，只此独影。
“怎么突然这样问？”
此情此景，关月也没有太过警惕和抗拒，反倒笑问，“我不是关月，还能是谁？”
关子瑶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缓缓扬起嘴角，而后摇头。
“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性子却一点都不同。”
关子瑶收回视线，平躺下来，“其实小时候，我不止一次悄悄去过桃花村，你肯定不知道，在你回京之前，我已经见过你很多次了。”
判断一个人，不一定非要面对面交流，有时候站在旁边反而能够看得更清。
印象中，关月体弱多病，性子温顺甚至可以称得上胆小。
碰上醉鬼连呼救都是温柔小声的，若不是她恰好碰上，怕是就被欺负了。
与现在的形象相去甚远。
关月睫毛微抬，“盛京城里不好玩吗，为什么要去桃花村？”
“因为我想看看父亲养在外面的妹妹是什么样的啊。”
当时她也很不理解，为何父母如此恩爱，极少踏足青姨娘的院子，却还是愿意时时关照着这个妹妹，吃穿用度样样不差。
关月又问，“符合你的预期吗？”
“从前是符合的，不过现在嘛……哼。”她顿了顿，眼眸一转，“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房间里静悄悄的，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声。
片刻后，关月才开口道，“不管我是谁，你都是我姐姐。”
关子瑶默了片刻，似乎被这话怔住了，眨眨眼，没有再追问。
“好。”
“睡觉吧，”关月笑道，“时间不早了，睡饱才有力气对付这满府的牛鬼蛇神啊！”
“睡！”
关子瑶伸手扯被子，“还是头一次跟你同床共枕呢……”
话未落，窗台处便听得些微声响。
两人同时停了动作，扭头朝窗台看去，只听得咔哒一声，一道黑影便溜了进来。
高挑的身影落地后，才叫人看清面容。
“陆大人？”
“陆小侯爷？”
两人同时出声，难掩讶异。
陆淮舟也没料到两人住一间房，若只有关月在倒是无妨，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但关子瑶也在，显得有些无理了。
只是还未等他开口，关子瑶便一把扯过被子，兜头蒙住，说话时传出来的声音也闷闷的。
“我捂住耳朵了，你们随意。”
关月不由得一笑，拽了两下被子，没拽动，也就随她去了。
她望向陆淮舟，“你怎么来了？”
“不放心，来看看你。”
陆淮舟抬腿走过来，牵起她的手，至软榻落座。
手指顺着她的腕骨往上，从袖中抽出已经露出一截的匕首，顺势放在旁边。
“这是刚准备用来防我的？”
关月：“防梁上君子的，大人是吗？”
陆淮舟轻笑，拿出一瓶烫伤药，复拉过她的手，“我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