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陈昕单骑直入北司。
熟悉的朱红大门就在眼前,给陈昕一股恍若隔世的梦幻感。
“陈大人……”守门的校尉手足无措地喊了一声,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行礼。
如今的陈昕非比寻常,声名大振,踏破光明顶,逆斩老萨满,逼得俺答汗称臣纳贡,种种事情沸沸扬扬,北司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威望仅次于紫金神衣,就连计天一都略逊一筹!
陈昕朝他温和笑了笑,把缰绳交给他,步入大门,径直去找紫金。
沿途神衣卫们见到他,纷纷抱拳弯腰行礼,口称大人,眼神除了敬畏和仰慕,别无他物,没有因为年纪而看轻的不服气和妒忌,当差距到了难以跨越的鸿沟,嫉妒之心连生根发芽的余地都没有。
内堂。
骆养意负手而立,笑眯眯地看着龙行虎步迈入的陈昕。
“紫金大人。”
陈昕抱了抱拳,有些意外,今日骆紫金居然没有在处理繁杂的事务。
“回来了。不错,很不错。”
骆养意打量了眼陈昕,微微点头。凌人气势内敛,平静湖面下暗含连他都觉得惊心动魄的锋芒,此行一连跑了三个地方,倒是让这小子收获颇丰。
不知不觉间,当初还是一个小小总旗的陈昕,已经成长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若是云升的在天之灵得见这一幕,想必会感到无比欣慰。
昔日的那株小苗,如今已经长成参天大树,骆养意心中一笑,将过往的思绪重新埋回心海。
“坐吧。”
骆养意说道,拂手将案桌上的一碗葡萄送过去:“张家湾的葡萄,圣上御赐的贡品,香甜可口,细腻多汁,天下少有。”
“多谢紫金!”
陈昕也不客气,坐下后,抬手一摄,将碗中晶莹剔透的“紫玉玛瑙”抓来几颗,送入嘴中,果肉和汁水在口中爆发,浓郁的玫瑰香冲击着味蕾,甜而不腻。
骆养意微微颔首,皱眉道:“转轮王的刺杀是我的疏忽,「地府」最顶级的‘生死令状’只在十殿阎王一级发布,迄今为止,就连金章捕风密探都无法打入其中。”
每当出现阎王死亡这种大事件,「地府」都会第一时间传给各处任务堂口。
捕风虽然没法打入「地府」内部,但一直有关注各個任务堂口,得知消息后,再通过各地眼线判断“转轮王”的动向,第一时间就把事情推测得七七八八,传到北司。
“「地府」来多少个阎王,我就杀多少个。”
陈昕不在意地道,丝毫没有将「地府」放在眼中:
“以我现在的江湖名望,除了直属「地府」的五个,不,现在是四个阎王,他们无法拒绝任务。别的‘外包’阎王,也就童身老妖这种疯子敢接,他死之后,剩下的阎王不过是土鸡瓦狗。”
骆养意摇头,失声笑道:“以你现在的实力,的确有资格说这句话。”
“不过你也不能大意,江湖之大,各种诡谲手段层出不穷,强如神意宗师的老萨满,不也栽在你手上了?”
大同太平楼一战的详细始末,随着当初的降表一起发到了京城,骆养意清楚过程不足为奇。
陈昕虚心道:“我明白,紫金。”
以弱胜强打的是信息差,弱者要藏着一手不为人知的底牌,才能出奇制胜,击败强者。
不过这点在陈昕面前不起作用,面板信息中,对方一切底牌都将暴露无遗。
骆养意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顺便提到:“还有一点你要小心,开国至今,有过两桩神意被刺杀的悬案,传闻乃是「地府」所为,至今却未有人出面担下。”
“虽然真假未辩,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地府神话之中,位列十殿阎王之上,还有诸多神名,酆都大帝、地藏王菩萨、泰山府君……”
陈昕表情凝重地点点头,心中倒是有些古怪,
堂堂神意宗师居然混到了要在刺客组织杀人领赏的地步?
又不是随心所欲的玩家,江湖之上能成就神意宗师这无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是魔道都不会干着掉份的事情。
“说到「地府」……”
陈昕郑重地从巴蛇袋里取出一张“生死令状”,递到案桌上:“紫金且看,这是我从‘转轮王’身上搜寻得来的,有人要对戚将军动手。”
骆养意眉宇一肃,接过“生死令状”扫过上面的内容,冷哼一声:“好胆!”
“生死令状”上不仅写了要戚继光的命,还特别标注,若是能在两军对垒的沙场之上,当着玄军的面刺杀,赏格翻倍,其中包藏的祸心,溢于纸表!
骆养意怒气蕴于心中,望了眼陈昕,沉声道:“你刚回来,好好休息就行,东南有金令坐镇,本座这就传书给他们,寸步不离保卫,好叫戚将军无恙。”
说到就做到,骆养意提笔写了封文书,唤来一名总旗,让他发机关鸢,送往东南,陈昕则静静地吃了葡萄,没有打扰。
发了文书后,骆养意抬头瞧了眼不经意透着少年意气的陈昕,笑道:
“你倒是吃得开心。说回正事,你这回虽然没有带回青云国主的遗体,但倒是干了几件大事,覆灭明宗踏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