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段清瑶看不到自己背部的伤口,可是凭借她的感觉和医学常识,猜都能猜得到。 若是伤口那么久还没有愈合,唯一的结果便是溃烂了。 段清瑶一边说着一边解下了身上的最后一件衣裳,鲜血早就干了,将衣裳和皮肤牢牢的黏连在一块。 好在浸湿了之后,那凝结的血块也慢慢的化成了水,空气里隐隐透着一股血腥的味道! “丫头”一开始还有点紧张局促,可是看到段清瑶背对着他,半天也没有回过来来的意思,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可是当他抬起头看到那道几乎见骨的伤口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看到段清瑶完好无缺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只知道,这一路上她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受了不小的惊吓,好在是有惊无险,都被她的机智化解了! 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看似完好无损的段清瑶事实上却是受了那么重的伤! 这么重的伤,换做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未必能够扛得住。 可是段清瑶却是一声也不吭,就这么忍了下来。 这一刻,君炎安心如刀割。 比起段清瑶为自己做的,自己为段清瑶做得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是不是 看起来很恐怖?别怕!死不了人!” 半天没有听到“丫头”做出任何的回复,段清瑶只当她是被自己的伤口吓傻了。 “你把桌子上那盒白色药膏先替我敷上吧!” 按理说,应该先祛除腐肉才能好得更快。 可是,这对于一个“丫头”来说,未免太强人所难了。 而自己背后又没长眼睛,这样的事情,她又没法亲自完成。 所以,只能选择最简单,最保守的治疗方法,那便是擦药! “是,安王妃!” “丫头”抽了抽鼻子,颤抖的手拿起了桌上的白色药膏。 段清瑶余光扫到了“丫头”伸出的手,心里不禁琢磨,不愧是王府里的丫头,这手都比一般姑娘要大,想必平日里没少干一些苦活累活。 “你只要把药膏擦到伤口处就可以了!” “丫头”依照段清瑶的吩咐,温柔的替她擦药。 虽然段清瑶做好了心理准备,这么重的伤擦上这么刺激的药一定会很疼,可是没想到还是疼得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皱紧了眉头,尖叫出声。 “怎么了?” 果然是关心则乱,一听到段清瑶的呻吟,身后的"丫头"却是发出了男子的声音。 “君炎安?” 段清瑶转过身来,震惊的看着男扮女装的君炎安! 只见他穿着青绿色的丫鬟衣裳,头发挽成了丫头最经常梳理的双丫鬓。 堂堂过一个王爷,居然这副打扮? 段清瑶做梦也想不到,君炎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事实便是事实,切切实实的在眼前发生了! “是本王!你身上的伤太重了,本王为你找军医!” 眼看瞒不住了,君炎安也就不打算装了。 如今,他心心念念都是段清瑶身上的伤口。 也不知道除却后背的伤,还有哪里受伤? 到底是谁那么心狠手辣,居然对一个柔弱 段姑娘下了这般黑手! 他发誓,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不用!你给我出去!” 君炎安的女装扮相很可笑,可是段清瑶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她忍着疼,将身子又往水里沉了沉。 哪怕惹水碰到伤口,疼得她浑身颤抖,她却是一声不吭! “你,小心伤!” 君炎安担心的蹙起眉头。 “你就算再怨本王,再恨本王,是不是也应该事先爱护好自己?” “不要你猫哭耗子假好心!你只需要去管你的钱美人就好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不用 你多此一举!” 段清瑶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君炎安的好意。 和离!从此陌路!她不只是说说而已! 从此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她的生死与君炎安再也没有半点关系。 “清瑶,你这又是何必?你就算是生本王的气,是不是也应该爱惜自己?你不是常说,人必先自爱而后人爱之吗?” 君炎安试图用段清瑶说过的道理来说服她,却是被段清瑶冷笑一声,不屑的反驳了:“我说过的话可多了,难道,王爷就只记得这句话吗?难道王爷不记得,我曾经说过,我这人最是小气,谁若是负了我,我会记上一辈子吗?” 段清瑶口齿伶俐,君炎安是知道的。 可是却是不知道,段清瑶居然如此的牙尖嘴利,让他连说话的余地都没有。 “王爷若是不出去,我出去好了!反正,这是王爷的帐篷!” 段清瑶说到做到,她做势要从水里站起来。 君炎安相信她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她受了这么重的伤,这么冷的天,怎么能让她出去受冻呢? “本王出去就是!” 君炎安二话不说,赶紧就答应了。 他的软肋,只有段清瑶。 “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白虎 送来衣裳的时候,居然看到君炎安一副女子的扮相,垂头丧气的守护在帐篷之外。 “白虎,你说,女人究竟想要的是什么?” 君炎安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尽力做到最好了。 可是为什么段清瑶居然一点也不理解他? 难道,他对她的付出和牺牲,她就看不到,也感觉不到吗? “别的女人我不知道,属下这辈子,只有杏儿这么一个女人!杏儿想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我一辈子,只对她一个人好!她说过,这是小姐告诉她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白虎故作深沉。 哪怕,杏儿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他相信,杏儿知道此事之后,也一定会这么说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谈何容易?历朝历代,哪个皇上不是三宫六院?” 君炎安无奈的摇了摇头。